葉夏然彎著眉眼笑,那雙眼睛笑起來會彎成月牙,碎發貼在臉頰,連陽光都願意多在她發梢停留幾秒。
隻見,她又拿出掛在脖頸上的金墜子,“如果不夠,還有它。”
人心都是肉長的,沈知遇不善言辭,可他的行動力卻比葉夏然認識的任何人都要強。
曾經的周揚,答應過她很多事情。
可永遠都是空頭支票,葉夏然不在乎物質,可至少,不要讓她每次等到的都是失望。
白皙的皮膚像浸了牛奶,說話時輕聲細語,葉夏然緩緩抬眼,睫毛掃過眼底的溫柔,讓人移不開眼。
“沈知遇,有你真好。”
沈知遇瞳孔睜大。
一秒的怔愣後,心跳突然失序,像被什麼東西輕輕撞了一下。
耳尖悄悄發燙,視線怎麼也挪不開,連她說話的語調,都成了漫進心底的溫柔漣漪。
還是安安從屋裡跑出來,這才打斷了他的思緒。
“爸爸,我餓了。”安安說。
沈知遇回神,揉了揉安安的小腦袋,“好,我們現在就開飯,去洗手,我去端菜。”
兩個小的去洗手,葉夏然幫沈知遇忙前忙後,整個屋子裡都充斥著歡聲笑語。
轉眼到了第二天,葉夏然這晚睡得舒坦,有了風扇就沒有那種渾身粘膩的感覺了,她難得睡了一個好覺。
她照常去接孩子們上學,休息了一天,葉夏然卻沒想到,早早就有患者在她診室門前等候。
一看見葉夏然,那叫一個激動,“葉大夫,你可算是來了,我孫子拉肚子了,折騰一了一夜,一大早我就帶著孩子跑來了,你快給我孫子好好看一看吧。”
葉夏然連忙側身讓祖孫倆進屋,順手接過老婦人懷裡裹得嚴實的孩子。
指尖剛搭上孩子手腕,便覺脈象浮而無力,又輕輕掀起孩子衣角,見腹部脹得微微隆起,按下去時孩子哼唧著扭動身子。
“彆著急,我先看看舌苔。”
葉夏然聲音溫和,而後用乾淨的壓舌板輕輕撐開孩子的小嘴,見舌苔白膩且邊緣帶著濕氣。
她問老婦人,“孩子昨晚是不是吃了涼的?拉的便便是不是稀水樣、沒臭味?”
老婦人連連點頭,“這不是天熱,我昨天下午就買了一根冰棍給我孫兒,心想著,能涼快點。誰知道後半夜就開始拉,一晚上拉了五六回,水都喝不下了。”
葉夏然點點頭,坐下後開始寫藥方,又叮囑,“我給你寫個健脾祛濕的方子,抓回去熬成濃濃的藥汁,每次喂兩小勺,隔三個小時喂一次。”
寫完,葉夏然就把藥方遞給老婦人,又說,“回家用炒熱的生薑和艾葉給孩子敷在肚臍上,能暖肚子止瀉,記得彆燙著皮膚。”
葉夏然起身,一邊補充,“今天彆讓孩子吃葷腥和甜食,喝點小米粥的清湯就行,要是下午還拉,你再帶過來我看看。”
老婦人攥著藥方,抱著懷裡的孩子滿臉擔憂。
葉夏然送祖孫倆到門口,又特意囑咐,“藥熬的時候用小火,多熬十分鐘,藥效更足。”
老婦人連連道謝,腳步都輕快了些,嘴裡念叨著,“謝謝你,葉大夫,你就是活菩薩啊。”
目送著老婦人離開後,中醫堂門外不遠處的女人才收回目光。
她沒看錯,最近傳聞中醫堂來了一個女大夫,她萬萬沒想到,竟然就是葉夏然。
女人沒好氣地瞪了一眼,轉身走了。
——
鎮上唯一一個樓房小區。
蔣婷芳和周揚的婚房就在這裡買的。
蔣萍萍敲門,蔣婷芳把門打開,“媽,不是和你說了,不用來了嗎,你怎麼還過來。”
蔣萍萍進屋換了拖鞋,把買來的水果和新鮮蔬菜放下,就走了過來,“你生病了,我當然要過來看看你,你可是我親生的。”
蔣婷芳臉色蒼白,大熱的天還裹著一個毯子。
蔣萍萍倒了一杯水,抬手抹了蔣婷芳的額頭,“這麼燙,吃藥了嗎?”
蔣婷芳懶洋洋地靠在沙發上,身上特彆虛弱,“嗯,吃過了。”
蔣萍萍眉頭一擰,目光掃過空蕩蕩的客廳,聲音瞬間拔高了幾分,帶著掩不住的火氣,“周揚人呢?這都什麼時候了,他人去哪了?”
蔣婷芳抿了抿唇,語氣裡頭帶著些許的不耐煩,“周揚當然是去上班。”
蔣萍萍,“你都燒成這樣,裹著毯子都打哆嗦,他倒好,還有心思去上班?就不能請天假在家照看一下?”
蔣萍萍把水杯往茶幾上一放,水漬濺出幾滴,語氣裡的埋怨不斷,“我當初就跟你說,周揚不行。看著老實巴交的,實則心裡根本沒個輕重。你說你當初到底圖他什麼?家境普通不說,還是葉夏然的未婚夫。”
蔣婷芳聽得不耐煩,立馬辯解,“媽,周揚挺好的,他可是大學生。”
“大學生有個屁用,還不是要靠著你爸才能在廠子裡立足。”蔣萍萍的胸口因為生氣而微微起伏,“我看他就是沒把你放在心上,想當初我給你介紹的那些,哪個不比他強?有工作穩定的,家境殷實的,哪一個會讓你病成這樣還沒人管?你就是不聽勸,非要嫁給他,現在看看,這就是你選的好男人!”
蔣萍萍一邊說著,一邊伸手掖了掖蔣婷芳身上的毯子,指尖觸到蔣婷芳滾燙的皮膚,心疼又氣悶,“婷芳,我就是替你不值。你跟他結婚這都三年了,家裡大小事哪樣不是你操心?他倒好,連你生病都不上心。你跟媽說句實話,他心裡是不是還惦記著葉夏然呢?”
蔣婷芳的身子一僵,裹著毯子的肩膀微微縮了縮,眼神下意識地飄向電視櫃上放著的相框。
那是他們的結婚照,當初,還是她硬拽著周揚去拍的,照片裡周揚垮著臉,半點笑模樣都沒有。
一想到這些,蔣婷芳就恨得牙根癢癢,“媽,都是葉夏然那個賤人勾引周揚,如果不是她三番五次的勾引,周揚怎麼會惦記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