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一個病人嚇得縮了縮脖子,診室裡的空氣仿佛凝固了。
葉夏然拿起她的東西,目光掃過桌麵,輕聲說,“能讓我跟病人交代一句嗎?”
得到應允後,她蹲下身,摸了摸那孩子的手背,“按時吃我開的藥,三天後讓你媽帶你來複查,乖。”
走出診室時,陽光正好,可葉夏然卻覺得後背發涼。
她隱約聽見圍觀的人在竊竊私語,那些目光像針一樣紮在背上。
——
審訊室裡沒有窗戶,隻有一盞白熾燈懸在頭頂,光線刺眼得讓人睜不開眼。
葉夏然坐在鐵椅上,手腕沒有被銬住,卻能感受到無形的壓力。
對麵的年輕公安將一疊照片拍在桌上,照片裡是發黴的臘肉,還有幾個躺在病床上輸液的工人。
“半個月前,你親自將這五十斤臘肉送到了機械廠食堂,對嗎?”
年輕公安的聲音帶著火氣,“昨天中午食堂用這批臘肉做了臘肉炒青椒,下午就有十七名工人出現嘔吐、腹瀉的症狀,其中三人急性腎衰竭,現在還在ICU躺著。”
葉夏然猛地抬頭,瞳孔驟縮,“不可能,我送過去的時候臘肉都是好好的,表皮乾硬,聞著全是鬆針的清香,絕對沒有發黴。”
都是她親自做的,品質如何,沒人比她更清楚。
“可這批臘肉從入庫到烹飪,全程都有專人看管,沒有任何人接觸過。”
為首的公安,語氣緩和了些,“我們也查了你周圍的人,他們說你分給他們的臘肉,用的都是新鮮五花肉,絕沒摻壞肉。”
葉夏然的手指無意識地攥緊,指節泛白。
她忽然想起去見廠長那天,在機械廠門口碰到了喬翠翠。
葉夏然深吸一口氣,目光清亮,“公安同誌,我是被冤枉的,我請求你們查一下食堂的儲存室,還有,我懷疑一個人……”
公安同誌挑眉,示意年輕公安記錄。
就在這時,審訊室的門被敲響,一個公安探進頭來,低聲說了句什麼。
公安同誌臉色一變,站起身對葉夏然說,“我們需要去核實一些情況,你在這裡稍等。”
門關上後,葉夏然靠在椅背上,望著頭頂的白熾燈。
她知道,有人在臘肉裡動了手腳,而目標顯然是她。
葉夏然被公然帶走,鬨了不小的風波,很快就傳到了沈知遇耳朵裡。
他正在家裡看書,就聽鄰居急急忙忙地跑來,“小沈,小葉被公安帶走了,說她送的臘肉吃壞了人。”
沈知遇的手指猛地收緊,書頁被攥得褶皺,剛才還沉穩的臉瞬間沉得像暴雨前的天空。
他顧不上和鄰居告彆,坐著輪椅就往外走。
“具體情況說清楚,哪個公安局?”他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那是他為數不多的慌亂時刻。
“就咱們縣裡那個。”
——
很快,沈知遇就到了公安局門口,卻被守門的警員攔了下來。
審訊期間不允許探視,沈知遇沒有硬闖,快速在腦海裡梳理關係網,而後,沈知遇找了一個小賣部,打給了省公安局的王副局長。
“王局,我是沈知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