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末的午後總帶著幾分慵懶的靜謐,窗外的梧桐葉被陽光曬得打卷,蟬鳴也降了分貝,成了若有若無的背景音。
聽到沈知遇的話,葉夏然咬著西瓜的動作猛地一頓,驚訝地抬眼看他,“是呀,我琢磨半天都沒理清思路,總覺得代入參數後符號不對。”
她隻知道沈知遇以前是公安,平時打交道的都是罪犯,從沒聽過他對高中數學有研究。
沈知遇沒直接回答,順手抽過書桌另一側的草稿紙,拿起她的黑筆在紙上畫了個簡潔的函數圖像。
然後耐心地說,“你看,這道題的關鍵不是直接求導,而是先構造對稱函數。”
說著,他的筆尖在紙上快速移動,先寫下原函數的定義域,又一步步推導對稱函數的表達式,“原函數f(x在x=a處取得極大值,要驗證f(2ax他講題時語速平穩,清晰易懂,遇到容易混淆的步驟,會特意停下筆問她“這裡參數替換的邏輯懂了嗎”。
陽光透過窗戶落在他的側臉上,勾勒出清晰的下頜線,修長的手指握著鋼筆水筆,每一筆公式都寫得工整有力。
講到關鍵的思路時,他還會用紅筆圈出“對稱中心”“單調性判定”這些關鍵詞,標注的位置恰好是葉夏然之前筆記裡留白的地方。
葉夏然捧著吃了一半的西瓜,目不轉睛地盯著草稿紙,剛才像一團亂麻的思路突然被理順了。
尤其是他提到的“構造對稱函數”的方法,比她之前查的參考答案更簡潔,步驟也更清晰,連她沒注意到的參數取值範圍陷阱都點了出來。
葉夏然恍然大悟,用筆戳了戳草稿紙,“沈知遇,你的高數竟然這麼厲害?”
沈知遇放下筆,眼底帶著幾分笑意,“之前念大學的時候,我代表學校去參加過全國數學競賽,這些題對我來說,沒什麼。”
他頓了頓,補充道,“剛才看你折頁的位置,就知道是卡在構造函數的思路上了,這是近幾年的高頻考點,很多考生都容易在這裡繞彎。”
葉夏然愣住了。
平時沈知遇從不主動提自己的過往成就,要不是上次她出事,也不知道他曾經是省公安廳了不起的人物。
葉夏然嘴裡的西瓜籽還沒吐乾淨,眼睛瞪得圓圓的,“我怎麼從沒聽你說過,你竟然上過大學?”
她這話純粹是被驚喜衝昏了頭,下意識就喊了出來。
這話剛落地,沈知遇烏黑的眼神蒙著一層意味深長的神色,語氣裡帶著點不易察覺的酸意,“不是隻有周揚上過大學。”
他刻意把“周揚”兩個字咬得稍重,眼底的笑意淡了些,眉梢卻微微挑著,帶著點孩子氣的計較。
葉夏然這才反應過來自己說錯了話,臉頰瞬間漲得通紅,忙放下西瓜,“胡說什麼呢,我不是那個意思?”
這都能聯想到周揚,沈知遇的心眼怎麼就這麼小?
而且,她當初和周揚在一起,也不是因為他大學生的身份,葉夏然對周揚的喜歡是很純粹的,隻是單純的喜歡而已。
不過,那都是之前。
現在她對周揚真的沒有那種怦然心動的感覺,反而是看見沈知遇……她總會莫名的心慌。
葉夏然歪著頭看他,聲音軟了下來,“我就是太驚訝了,你平時都不跟我說這些,我哪知道你這麼厲害……”
見沈知遇還沉著臉,葉夏然故意討好地拉著他的手,輕輕地搖,“沈知遇,你比他厲害多了。”
沈知遇冷沉的目光忽然一亮,“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