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約莫過了一炷香的工夫,終於抵達了最為東邊的那座林木峰。
林木峰,正如它的名字一樣,向下望去,隻見叢木。
而此峰,在靈氣上,也遠比藏金峰充盈許多。
陸厭隻感覺自己整個人都神清氣爽,就像是拋掉了束縛著的沉重包裹。
在從仙鶴背上一躍而下後,那林木峰的守山弟子頓時笑臉相迎而來,溫聲道:“是藏金峰的陸厭師弟吧?我師尊已等候你多時了!請!”
說罷,這名看著溫文爾雅的弟子對著陸厭做了一個邀請的手勢。
其他守山弟子也紛紛禮貌地對著陸厭做出了邀請。
陸厭拱手抱拳,含笑著點了點頭。
雖是第一次來到這林木峰,但卻帶給了他一種親近的好感。
那名率先發話的弟子此刻還親自接引陸厭,一邊向著邁著台階,一邊笑著說道:“自我介紹一下,我姓郝,單名一個仁字,陸厭師弟若是不介意的話,可喚我一聲師兄。”
郝仁?
好人?
陸厭聽得微微一愣,忍不住讚歎道:“郝仁……師兄,這名字還挺特彆。”
郝仁哈哈大笑,“族中長輩取的名兒,聽著順口,這峰上的師兄弟也都覺得我這名兒挺特彆的!”
頓了頓,他又詢問道:“陸厭師弟,覺得我們這林木峰如何呀?”
“鐘靈毓秀,人傑地靈。”
陸厭由衷地誇讚道,“挺好的。”
郝仁又繼續問道:“若是比起你藏金峰呢?”
陸厭笑而不語。
若僅僅是兩座峰的比較,那藏金峰自是遠不如林木峰的。
但凡事也不能隻看表麵。
在陸厭看來,無論如何,也都是藏金峰更好的,因為藏金峰上有師父、有師妹,還有……黑子!
郝仁看著陸厭的笑意,心中已是得出了答案,道:“看來在陸厭師弟眼中,還是藏金峰更好一些,想來也是因為藏金峰上有自己所牽掛之人吧。”
陸厭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看得出來,這位郝仁師兄十分健談,品性不差。
陸厭想了想,突然問了一個問題,“郝仁師兄,我僅僅才煉氣三層的修為,你等為何不歧視我?”
“歧視?”
郝仁愣了下,不禁搖了搖頭,“為何要歧視?”
然後他拍了拍陸厭的肩膀,溫聲笑道:“師弟,修行修行,都是從零開始,一步一步往上走的,沒有人從一開始就是頂尖大能,哪怕是傳說中的尊者,他們不也同樣是從煉氣開始的嗎?”
“正如我們腳下所走的台階一樣,一步兩步,直至走到山巔。”
“師尊常與我說,修行之道,主修的乃是道心,道心不穩,便是根基不穩。”
“根基不穩者,注定走不了太遠,就像我們如今走在這高台之上,俯瞰底下的芸芸眾生,有人便會因根基不穩跌落下來,摔得粉身碎骨,修為儘失,亦有人心性不堅,邁不出前行的腳步,最終也會滯於原地,止步不前!”
頓了頓,郝仁下意識抬頭看向了台階的至高處,那裡雲霧藹藹,仙氣環繞,他不由感歎一聲,“這世間,能人輩出,天才俊傑比比皆是,而最後真正能踏至山巔的,又有幾人?”
陸厭聽得微微一怔。
因為這樣的話,即便是師父也不曾對自己提及過。
他陷入了沉思,細品著其深意。
恍惚間,耳邊再次響起那個溫和的嗓音,“陸厭師弟,我們到了。”
原來,在不知不覺間,他們已行至山巔。
陸厭回過神來,當即對著對方深深地作了一揖,恭敬道:“多謝師兄。”
這句感謝,絕對是他發自內心的表達。
郝仁則是扶住了他的手,淡笑道:“無需言謝,無非是分享一些心得和感悟罷了。”
“陸厭師弟乃是世間少有的五行靈根聖體,若能潛心修行,日後成就必是不凡。”
“屆時,可彆忘了我這個師兄才是。”
說到最後,他打了個哈哈。
陸厭聽得有些感動,一臉真摯道:“自是不會忘了師兄的。”
郝仁有些欣慰,揮手道:“去吧。”
陸厭鄭重地點了點頭,轉身向著那座偌大的洞府走去。
郝仁望著陸厭的背影,忽地朗聲道:“道阻且長,行則將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