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開紅色毛絨小盒子,一對玫瑰金,外側雕刻字母的寶格麗耳釘赫然在躺在裡麵,他用手機查了一下價格。
一萬零八。
單個算的也是五千四百塊。
算是不錯的輕奢侈品。
他將左耳原來十來塊錢買的耳釘取下,換上寶格麗這款,玫瑰金色頗為亮眼,也不顯得與女性化,畢竟他外在條件陽光硬朗。
“學校繳費在哪兒交?”
“你要線下繳費?”
聞言,對麵床鋪的劉平坐起來,“官網就可以直交款了,不用費那勁兒跑一趟行政樓。”
“來的時候,父母給的現金,揣在身上也不保險,索性拿來繳費了吧。”
剛才已經聽到在行政樓繳費,顧言也就沒繼續多問,下床拿上背包跟眾人打聲招呼,就下樓沿著林蔭道向行政樓走去。
一路上,學生熙熙攘攘,說笑打鬨,也有陪同父母參觀學校。
到了行政樓,大廳繳費點也有小部分人是揣著現金來的,窗口排了十來個學生,也有家長在其中,相互之間偶爾也會說上幾句。
各種方言的交談嗡嗡的在大廳回蕩。
顧言站在隊列後麵,他前麵是一個身材一米六二左右的女生,紮著一對麻花辮,這種老款的發型已經很少見了。
看背影還有些眼熟,不過以顧言的性子,也不會去探究,索性拿起手機翻看抖音視頻。
隨著前麵的人一個接著一個繳費離開,輪到顧言前麵的女生,不久,他隱約聽到女生著急的聲音:“不可能,我一直都用塑料袋包著,怎麼可能少幾張,你再點點好不好?!”
顧言抬起臉,那個紮著麻花辮的女生趴在窗框,雙肩都在微微顫抖著。
“我的學費肯定是帶夠的……”
女生越說,聲音越發帶起顫音,一隻緊握的手伸向窗口,指節因為用力而泛白,眼巴巴的看著那捆被拆開封條的錢。
另一隻手裡抓著皺巴巴的幾張零鈔。
她的聲音顫抖的幾乎聽不見:“老……老師,求……求你再用點鈔機點點,都是家裡人好不容易湊出來的,怎麼可能會少。”
收費窗口後麵坐著的是一位四十多歲、戴著細框眼鏡的女老師。
“已經點了三遍。”
她低頭整理著厚厚的票據,女生的錢還在點鈔機裡,聽到女生的哀求,那長期處理瑣碎事務的不耐煩爬上臉,語調平板無波,帶著一種公事公辦的疏離。
“你還差七百塊,先把錢補齊吧,缺少的錢,你問問你家裡人,是不是一開始就點錯了。不要耽擱後麵的人,下一位!”
說著,她不再看那女生。
繳費隊伍,還有周圍等候的學生、家長也在低聲交談。
“唉,看著真難受……”一個微胖的男生小聲嘀咕,語氣帶著同情。
“切,幾百塊都湊不齊?家裡也太……”另一個穿著時髦運動鞋的男生撇撇嘴,話沒說完,但語氣裡的優越感顯露無遺。
“這老師也太不近人情了吧,就不能通融一下?”一個女生小聲抱怨著。
“通融?規矩就是規矩,都通融還得了?”旁邊立刻有人反駁。
一句句話傳來,那女生低著頭,使勁捏著手裡的零鈔,瘦弱的肩膀輕微聳動,眼眶含著淚順著眼角滑落臉頰。
或許是不想被人議論,她抓過遞回來的錢揣進脫線的帆布包裡,腳步飛快走出大廳,來到外麵,她又不知道去哪兒。
看著人來人往的學校,壓抑的哽咽從喉嚨深處擠出來,變成輕微的抽泣。
顧言偏頭看著站在大廳門口外麵的身影,走到櫃台,將自己的學費繳清,收了單據,他輕聲詢問:“剛才那女生的檔案還在你這兒吧?那七百我給她補上。”
說著亮出手機收付款碼。
叮!
掃碼成功的聲音響起,係統的聲音也跟著響了起來。
【係統:助人為樂,英雄救美,證明你有著一顆炙熱的心。獎勵:愛彼皇家橡樹離岸型係列15710機械手表】
……
沈薇坐在台階抱著膝蓋,輕輕抽泣,好不容易考上大學來到大城市,八千多塊的學費是她家裡湊出來的。
為了湊學費,她跟著爺爺奶奶挨家挨戶的去求親戚、村裡鄰居,癱瘓在床的父親,僅有的幾百塊也一並塞給了她。
要出遠門讀書,臥床的父親將她叫到床前,摸著她腦袋流下眼淚。
“我們家窮,這片地方祖祖輩輩都窮,出去了你就彆回來。”
她記得那天,爺爺用板車拉著父親目送她上車。
沈薇也哭了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