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言上電視的消息，還是那天回家給爸媽說了，趙婉君就發到了親人群裡。
自己家裡有一個後輩上了電視，跟明星似的，不得翻來覆去說上一個星期？顧家兩個嬸嬸，還有下麵的子女怎麼可能不拿出來炫耀，說這是他們親戚？
顧言開著豪車載父母回村的消息，就跟長了翅膀一樣已經在村裡傳開。
當然顧言和趙婉君、顧建軍是不知道的，他們正穿過一片竹林，沿著熟悉的小路，走過旁邊爬有青苔的青磚牆，牆麵的泥沙早已脫落，仿若疤痕斑駁在上麵。
房子是常見的農村青瓦房，魚鱗般的房頂縫隙，隱約還有幾根青草立在那。
還沒到大門，已經能聽到老家裡的喧嘩。
“都在呢！”
顧建軍提著保健品走進大門，壩子裡擺了兩桌，一桌有三個人在鬥地主，周圍站了幾個男女，另一桌放著剛沏上的茶水，杯口還升著熱氣。
剔著豬頭肉的二嬸看到進來的顧言一家，笑眯眯的放下尖刀，就迎上來從顧建軍手裡接過禮物。
“大哥，爸和媽在屋裡烤電爐。”
二嬸是一個微胖的婦女，她回頭朝屋裡喊了一聲：“大哥一家回來了！”
顧言的二叔叫顧建旗，身材敦實，並不高大，皮膚粗糙較黑一些，典型的農村漢子，腳上還穿著雨靴，大抵剛去撈魚去了。
小時候起，顧言就知道二叔一家在村裡養魚，有好幾口魚塘，每年收益也有十來萬。
“二叔！”
顧言將手裡的禮物遞到老實巴交的顧建旗手裡。
後者上下打量顧言，滿是皺紋的臉上全是笑容。
“長大了，比我高這麼多，比電視上看還要帥氣。”
二嬸放下禮物也過來，發福的圓臉充滿喜色。
“你堂弟要是有你一半帥，說不定我都抱上孫子了！”
“媽！”
那邊打牌的幾個人裡，一個小平頭斜過身子，從遮擋他的牌友露出一張無奈的臉，先說了一句：“又拿我和堂哥比。”隨後笑著衝顧言叫了一聲：“堂哥，新年好！”
“新年好！”
顧言朝對方笑了笑回了一聲，這是二叔的兒子顧小軍，隻比他小幾個月，相貌一般，身材中等，初中畢業後就不知道他在做什麼，可能跟二叔一樣，操持家裡的魚塘之類的。
跟顧小軍玩牌的兩個人也是村裡的，不過顧言記不得叫什麼。
周圍湊熱鬨看牌的幾個男女，更是一個都不認識。
顧言看了眼跟二叔他們說話的父母，就直接進灶房，爺爺和奶奶靠牆坐著，翻著手機視頻，樂嗬嗬的笑著，腳邊是電爐。
灶頭上是三叔和三嬸在忙著做飯。
“小言回來了啊？”
三嬸是一個長相頗為喜慶的女人，但潑辣起來，也是村裡出名的。
她擦了擦手，過來上下看看這個大侄子，回頭就朝牆邊取暖的兩個老人說道：“爸、媽看看誰來了！”
爺爺顧國華這才從手機上抬起目光，他耳朵有點背，需要大聲說話才聽得清。
不過，看到顧言時，高興的放下手機站起來，一旁的奶奶也起身，抓過旁邊的拐杖走到顧言身邊。
“哎喲，我的大乖孫回來了。”
爺爺在一旁不說話，隻是一個勁兒的笑、三嬸找來一張凳子過來：“小言你坐，陪你爺爺奶奶說話，我跟你三叔先忙。”
顧言能明顯感覺到，老家兩個叔叔和嬸嬸對他比過去熱情許多。
“乖孫，在學校錢夠不夠用？”
奶奶摸了摸顧言的頭，顧言小時候，她就喜歡這樣，時常還會從屋裡拿糖和餅乾悄悄塞給剛放學回來的顧言。
“奶奶這裡存了一點錢，不多，你讀書花錢，你拿去用。”
奶奶收回手，彎腰把手伸到褲腿，從卷著的襪子裡翻出用皮筋裹著的一卷百元大鈔，翻開之後，裡麵還夾雜幾張十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