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夠了!”
進入會議室的杜文虎在周圍坐下來,虎死餘威在,哪怕現在大夥是來逼宮的,可終究對這個曾經叱吒風雲的老虎有點畏懼。
趙乾歪頭看了杜文虎一眼,嗤笑一聲,隨意的坐回去,向後靠著椅背。
“杜哥,你老了,也不講義氣了,就彆怪老兄弟們不跟你講義氣。”
他這句話指的是李衛東那件事。
“趙乾,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彆打著那麼好聽的名義。”
杜茜剛說完這句,下一句話就被首位的父親杜文虎抬手斷,他靜靜的看著右手邊的趙乾,後者也是不懼的和他對視。
其他座位上的股東也都沒有說話,氣氛劍拔弩張。
良久,杜文虎閉了閉眼睛,他說:“盛豐不是我一家的盛豐,這麼一鬨,下麵多少生意受到影響?已經好幾家公司和企業停擺了,工資都發不出。”
“所以啊,杜哥,你該下去了,換一個大家心服口服的帶頭人,所有的事就完美的解決。”
聽到這話,杜茜忍不住還想開,她對麵的趙乾猛地一拍桌麵,指著杜茜:“小丫頭閉嘴,我和你爸打江山的時候,你他媽連卵泡都不是,你在我麵前說半個字的資格都沒有!”
不管杜茜氣的臉色發青,趙乾雙手壓著桌麵緩緩起身,他看著前方的百葉窗。
“杜哥就像你剛才說的,這盛豐不是你一家的,這裡的一桌一椅,哪怕一張紙都是老兄弟們跟你一起打出來的。這些年,你忙著上岸,兄弟們也明白你的苦心,所以都在配合,把手裡的灰產處理的處理,不要的不要,損失了多少?
衛東算是後來跟你的,他年紀小,年輕氣盛,但心是跟咱們一塊的,他為集團做事,埋了一個人而已,你就把他送到局子裡,十幾年兄弟情分啊,你做的是不是有點不地道?”
“他犯法了!”杜文虎低聲說了一句。
趙乾像是聽到了最好笑的笑話,哈哈大笑起來。
笑聲隨後小了下去,他歪著頭,攤著手,一字一頓:“你沒犯過?”
他側身一指,掃過會議桌所有股東。
“這些當初跟著你的老兄弟,哪一個手裡沒見過血?還有替你坐過牢的,你這麼正氣凜然,怎麼不去自首啊。”
趙乾最後一指落在杜文虎身上。
“雙標!”
“趙乾,尊敬你一聲,我叫你乾叔,不尊敬你,你就是一個地痞無賴,你想要我爸的位置,還找那麼多冠冕堂皇的借口,你不也是雙標!?”
杜茜也當仁不讓的反擊回去。
“嗬嗬!”
趙乾囂張地攤手:“那又怎樣?至少我師出有名,我能找到理由把你們這對父女弄下去。”
兩人互懟著,首位上的杜文虎一直沉默著,此刻緩緩抬起頭,他沒有看趙乾,而是目光平靜地看向文靜:“文靜,你也這麼想的,對吧?”
隻是簡單的一個名字,讓站在趙乾身後的文靜抬起目光,她迎上杜文虎的視線,捏緊了拳頭。
“對。”
杜文虎聲音不高,卻帶著一種穿透力:“三年前,你剛給我當秘書的時候,在電梯裡遇到客戶刁難,嚇得連話都說不完整。是我教你,在盛豐,可以能力不足,但不能脊梁骨是軟的。”
他頓了頓,語氣裡聽不出喜怒:“看來,我現在是教錯人了。”
文靜的臉色沒有變,她搖了搖頭,嘴角勾起一絲冷笑。
“杜董事長,我的脊梁從來沒彎過,我反對你,跟你作對,是因為……私人恩怨。”
“哈哈!”
趙乾壓著桌麵,逼視著杜文虎:“杜哥,你還不知道吧,你二十幾年前走私汽車、電子產品的時候,遇到的一艘漁船,當時你怕事泄,就把人家船撞翻了,那船上有兩口子……”
他拍了拍文靜的肩頭。
“就是她父母,那時候她才一歲。”
杜文虎眼睛一眯,他怎麼也沒想到文靜待在他身邊幾年竟然一直都在隱忍為了父母報仇。
那件事,確實是他不對。
當年海關開始嚴查走私,又是晚上,走的水路需要保密,一旦被人舉報,在那個年代彆說坐牢,弄不好會被打腦袋。
“嗬嗬,你為你父母報仇,那我就沒什麼好怨你的了,你做的對!”
杜文虎終於將目光轉向趙乾,那眼神不像是在看一個奪權的對手。
他聲音沉穩,一字一句:“趙乾,你搞錯了兩件事。”
會議室裡落針可聞,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盛豐集團我是最大股東,就算今日我下去了,也是最大的股東,今年我能讓你坐,明年你還有機會嗎?你以為所有股東會永遠聽你一人的?”
他的語氣很平淡,卻帶著千鈞之力,砸在每個人的心上。
杜文虎目光如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