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建軍聽到那聲‘顧大哥’,以及有人叫他建軍時,脊背不由又直了幾分。
他算是明白為什麼兒子和老婆要搞這一套了。
爽。
心裡是真的爽。
以前還在老家受窮的時候,這邊的親戚陪小姑回來探親,做為顧家老大,一家人卻隻能坐角落。
沒回來的時候,逢年過節,也隻給老家那邊打電話,順帶提一嘴問問顧建軍家怎麼樣,然後就沒了。
眼下,兒子搞的這一套,讓他心裡積攢的那口氣終於吐了出來,旋即,循聲望向剛才叫他的那道身影,接著顧建軍故意露出一副驚訝的表情。
“劉樹海!”
“哎,是我!”
叫劉樹海的中年男人小跑上前,連忙伸手:“大哥,好久沒見了。昨天聽劉樹民說他們請了你們一家來吃喜酒,我還不信呢。”
劉樹民是劉樹海的親弟弟,是顧國華遠嫁這邊的妹妹的兩兒一女中的兩個兒子,還有女兒叫劉樹琴。
今天的新娘就是劉樹民的女兒。
顧建軍笑嗬嗬的跟對方握了下手:“是好久不見了,上次你們回來探親,也有四年了吧,過的真快,樹民的女兒都結婚了。”
“嗬嗬,孩子一眨眼就長大了,我們也跟著老咯,你身後這個帥哥是你兒子吧?我記得叫顧……”
“顧言。”
顧建軍招呼兒子過來,介紹道:“你姑婆的大兒子,你直接叫大表叔。”
顧言一臉高冷,聲音清冷的叫聲:“大表叔。”
隨即,司機劉洋過來,給劉樹海發了一根華子。
後者接過煙,表情有些尬笑,不由望了一眼路邊停靠的勞斯萊斯幻影,還有後麵的車隊,這種場麵他隻在熒幕裡見過。
說實話,他母親遠嫁鞍城,後來經濟好了,縣改區,他們搖身一變,從農民變成居民,房子和工作都在城裡。
十幾二十幾年下來,早就將自己看成城裡人了,每次跟著母親顧子芸回到銅山鎮那邊,怎麼看都不順眼,潛意識裡覺得生活在這裡的窮親戚,一輩子都跟田地打交道,就算走出來了,也不過在曦城那種小地方生活。
哪裡比得上鞍城這邊。
此時,看著曾經看不上的一家人,是坐著勞斯萊斯來的,李樹海心理落差自然是非常大的,畢竟這種調換地位的感覺,不是那麼好受。
他也是活了幾十歲的人,情緒出來的快,收斂的也很快,連忙叫來身後的兒子兒媳,還有老伴。
“這是我兒子劉旻,這是我兒媳婦張慧,顧言啊,你們是年輕人,多交流交流。”
兩口子都屬於比較一般的人,看顧言以及身後那輛大勞有些局促,不敢隨便開口,隻好跟著李樹海笑了笑,算是打過招呼。
顧言也點頭,隨即讓後麵第二輛車把自己送的禮物拿過來,賀禧金箔畫全身包裹,看不到裡麵是什麼,但這東西也挺大的,引的周圍人好奇顧言一家送的是什麼。
“你們到前麵找個地方停車,等酒席結束。”
聽到顧言的吩咐,司機劉洋當即領著車隊駛離了這條街道,車隊一走,這條馬路頓時寬敞了不少。
“建軍啊,我來幫你們拿!”
劉樹海見狀,上前將那件賀禧金箔畫抱在懷裡,結果畫比人高,好在劉旻過來幫忙,父子倆將畫橫抬著,跟著顧言去掛禮單。
又送禮物,又給禮金的,這在平時是很少見的。
顧言要給父母把麵子做足,但也不可能胡亂的花錢,他拿出早就準備好的大紅包,裡麵厚厚一疊,估摸著也有一萬左右。
掛禮的老先生,拆開紅包,很快寫上顧建軍的名字,後麵加了一萬,至於禮物就不歸他管了。
顧言跟著父母走進小區,小區寬敞的位置都用來擺酒席了,粗略一數,大概四十到四十五桌左右。
在自家樓下辦酒席,比在酒店要便宜太多,看得出男方家還是會算賬,不亂充麵子。
“老家那邊,沒有來親戚?”顧言問了一聲。
顧建軍搖搖頭:“應該沒有。”
隨後,看向拿著賀禧金箔畫的劉樹海,後者歎了口氣:“樹民給老家那邊也請了一些人,不過太遠了,大家都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