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綿，孤星的黑化值和滅世程度剛剛又下降了，各下降了5。”九七看孤星已經和沈向明在火堆邊吃起罐頭了，湊到夏綿的身邊悄咪咪地說道。
孤星在昏迷的幾天裡，九七腦袋裡的積分提示音就沒怎麼停過。
孤星的滅世程度和黑化值在他昏迷之後一下子各降了10分。
而他對夏綿和李景川的好感度在這幾天裡一分一分地向上增加著，直接增長到了0。
但奇怪的是之後好感度明明也有向上增加的樣子，但數值卻穩穩維持在了0。
九七覺得這已經是很大的進步了，以後有時間肯定還會增加的。
雖然是0，但是是從100到的0，九七認為這就是滿分的0。
“現在可用積分是1450。”九七看向李景川和夏綿說道。
李景川白了它一眼，“你就直接說還欠550分就能到0得了唄。”
“費勁巴拉的，債都沒還清。”
九七的眼睛不敢再看李景川，“說可用積分的話，就……”
“就舍得買商城裡的破爛兒了是吧？”
“一說550，感覺一下就不富裕了，甚至下一秒就要端起碗去乞討了。”李景川把背包裡的毯子掏了出來說道。
“不是破爛兒……”九七的眼神飄向旁邊。
“你能不能也彆端碗去乞討……”它又小聲地補充道。
李景川被它的話氣的笑出了聲，他向後抓了一下自己的頭發，“但我聽說……小動物和小孩兒乞討更有用一些。”
他琉璃一樣淺淡的眸子掃過九七又看向不遠處已經在吃第五個罐頭的孤星。
“不要啊！”九七說著就抱住了夏綿的小腿。
夏綿摸了摸它毛絨絨的耳朵，問道，“需要給你們準備碗嗎？”
“你們討厭！”九七說完就鬆開了夏綿，轉身用屁股對著他們。
“孤星，要再吃一個嗎？”沈向明從自己包裡又掏出一個罐頭說著就要給他打開。
他在之前已經見識過孤星的飯量，他對此已經見怪不怪。
甚至覺得孤星剛剛覺醒了異能，肯定要再多吃一點。
再加上他覺得之前沒有保護好孤星，讓他這麼小一個孩子從懸崖上墜了下去，為此他一直心懷愧疚。
“不要了。”孤星搖了搖頭說道。
“還一直沒和你道歉。之前沒保護好你，抱歉。”沈向明並不知道怎麼和小孩相處，但是他覺得還是要讓孩子知道他的歉意。
“嗯？”孤星抬眸看向坐在自己旁邊的沈向明。
這根本不關他的事啊。
而且說起來的話，如果沒有他強撐著給自己支起來的水盾，自己的傷不可能隻是那種程度。
如果硬要說對不起的話，也是應該他來說才對。
在他的夢裡，他見過那種會將其他人的晶核搗碎化為己有的異種。
那種異種會用身上的腐肉幻化為彆人的樣子，吸引人上鉤，再將人的晶核搗碎。
在被它攻擊之後，如果不發動異能的話，晶核不會完全碎裂，不會傷得那麼嚴重。
但是如果在被它用枝條打到後再強行發動異能，就會讓身體內的晶核碎成渣，後續修複也會很麻煩。
沈向明當時並不是為了抵抗那個異種，而是為了給摔下懸崖的自己的布盾才強行發動的異能。
孤星的手不自覺地收緊，攥住了手裡拿的罐頭。
沈向明看孤星並沒有說話，就繼續說道，“不過你放心，下一次、我一定會護好你的。”
孤星看向沈向明依然是紅色的眼睛。
如果說沈向明長得像是江南的水墨畫，那雙眼睛就像是畫上出現的用油彩彙成的工業煙囪，一樣的突兀，一樣的紮眼。
“為什麼？”孤星低頭問道。
“嗯？是問為什麼保護你還是為什麼道歉？”沈向明對他笑了笑說道。
“都有。”孤星簡略地答道。
“你是孩子，保護你是應該的。至於道歉啊……”沈向明停頓了一下，像是在組織他的措辭，“是因為我本應該保護好、但是卻沒有保護好你這個孩子。”
“而且我是你的叔叔，不是嗎？”
“可……如果你沒有給我撐水盾的話，你的晶核就不會……”
“就不會有機會變成七階的。”沈向明柔和地說道。
沈向明當時被那個異種攻擊後，就感覺到了晶核裡力量的流失，在給孤星撐水盾時，他就感覺到了晶核的異樣，但是他還是用最後的力氣給他撐起了水盾。
要說為什麼。
可能是因為路上孤星一直很乖，也可能是孤星在路上叫過的幾聲叔叔，也可能是為了回報夏綿和李景川的恩情，也可能是想到了自己的父母在末世來臨時用命拚死保護自己，和自己說的‘明明，一定要活下去。’，所以他也想讓這個孩子活下去。
但是他當時確實什麼也沒想，也根本來不及想什麼，在看到孤星墜崖的一瞬間，他的水盾已經為他撐了起來。
孤星將罐頭攥得更緊了一些，一道電光小小地炸在他的指間，在罐頭身上留下了一點焦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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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沉默了一下，輕聲說道，“謝謝叔叔。”
沈向明看向孤星被火光映襯的側臉，他覺得這個孩子有哪裡不一樣了，之前他總是淡漠的、像是飄在他們周圍的風。
他很少和他還有張染、趙延交流，也從未問過他們問題。
張染和他說過，“夏綿的孩子從小就是個大人。”
沈向明現在終於在他的身上看出了孩子的樣子，他開始像個孩子……
……
“確定是這麼走嗎？這裡看上去連個毛兒都沒有啊。”李景川環視了一下空無一物、滿是砂石的戈壁灘。
有些昏沉的天帶著翻滾的雲低低地壓在他們的頭頂。
他們已經按照九七指的路走了很久，而且越走越荒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