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綿已經打開車門走了下去。
她看到了向她快速跑來的一小團藍色。
是九七。
夏綿快速上前。
“夏綿。”九七哭著撲向夏綿，它抽泣著斷斷續續地說，“有人、有人要……欺負孤星。”
夏綿伸手把它抱在了懷裡，向車子走去。
她輕聲安慰道，“彆怕。我在呢。”
李景川也下了車，他正扶著打開的車門看向他們。
夏綿走近一些看向李景川的眼睛，李景川輕輕點了點頭。
給了也已經走下車正站在他身後的張染和趙延一人一手刀，然後伸手扶住了兩人。
與此同時，夏綿的手刀也已經打在了沈向明的後頸上，扶住了已經昏迷的沈向明。
“傳送吧。”李景川將人放到地上活動了一下手腕說道。
九七吸了吸鼻子後才又點了點頭。
藍光閃過，他們再次回到了已經十分熟悉的初始地點——那處低矮的窩棚。
這次和他們一起傳送來的還有衛萊借給他們的那輛車。
“九七，先彆慌，你先說清楚這是怎麼回事。”夏綿摸了摸它的耳朵輕聲說道。
九七吸了吸鼻子，從孤星說要和他玩個遊戲開始把整件事的經過說了出來。
“他們要拿孤星做實驗。”九七又要開始哭泣。
看著有些狼狽的小獅子，夏綿沒有在伸手去攥它的嘴巴，而是輕輕拍了拍它的身體，“沒事。彆怕，彆怕。”
“你這麼勇敢，一個人找到了我們。我們也可以找到辦法把孤星救出來，對不對？”她又輕聲說道。
看九七情緒穩定了才把它放到地上。
“救個屁！他這是主動送人頭。既然他這麼喜歡那破實驗室，就彆管他了。”李景川聽九七說完後感覺自己氣不打一處來。
連著幾天的奔波早就讓他心情煩躁，現在聽到孤星是自己主動被抓進實驗室的更是讓他感覺怒從心起。
夏綿聽到李景川的話後，出言諷道，“難道不是你說你耐心有限才會讓他這麼做的嗎？你現在又在說什麼？”
“老子是那個意思嗎？老子有讓他去送死嗎？”李景川看向夏綿幽黑結冰的眼睛和她嘴角掛著的帶有譏諷意味的笑容後更加生氣了。
“李景川，沒人逼你做什麼。”夏綿看向他滿是怒氣的眸子說道。
“嗬。夏綿。也沒人逼他。”李景川嗤笑了一聲看著夏綿的眼睛走上前了幾步說道，“是他自己上趕著去什麼傻叉研究所。就是真死了，也是他自己的決定。是他活該。”
夏綿眯了眯眼睛，將劍橫亙在了他的脖頸，“那你也想想。他會去到底又因為什麼。”
九七看向已經拔劍的夏綿，又看了看李景川，愣在了原地。
它不明白為什麼他們兩個要打起來了。
是它說錯了什麼嗎？
九七連忙抱住夏綿的小腿，帶著哭腔問，“夏綿，不要殺他，好不好啊？”
李景川看向肩膀上泛著寒光的劍，他又輕笑了一聲，“不過，這樣可是殺不死我的，你要……”
他說著就要伸手去抓夏綿的劍刃。
夏綿心裡一驚，連忙把劍挪動向他身後擲去，才沒有讓他抓到。
“怎麼？不敢嗎？”李景川淺淡的眼睛裡沒有什麼情緒直直地看向夏綿。
夏綿輕輕蹙了下眉，被他這麼一鬨，她的理智倒是也回籠了。
夏綿也說不清楚剛剛為什麼會生氣，按理來說，那種情況根本不算什麼。
可她剛剛就是感覺怒火中燒。
她對李景川的認識也更近了一步，他就是個徹頭徹尾的瘋子。
她肯定，要是剛剛她沒有把劍扔掉，李景川的手已經攥住了劍刃，不知道究竟會乾出什麼事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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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綿抬眸看向李景川的眼睛，她本想躍過他直接去拿回自己的劍。
但是她看過去的時候，在他刻意偏頭後，她還是看到了他輕蹙了一下的眉和眼中沒有被她抓住的複雜情緒。
他好像……有點難過？
在陸家學過的博弈告訴她，她的棋子不能是個不受控的瘋子，要學會舍棄。
可當她看向李景川偏過去的側臉，她還是決定相信自己的第六感。
相信自己推測的、看上去有點滑稽可笑的"他在難過"。
“抱歉。”夏綿對他說道。
李景川有些不可思議地看了夏綿一眼，但是他的嘴上依舊沒有饒人，“嗬，你在為什麼道歉？為沒有殺死我嗎？”
他的聲音滿含嘲諷。
夏綿已經冷靜下來了，她沒有說話，隻是看向李景川的眼睛，不知怎麼回事，她從他刻薄的話語中竟聽出一種微妙的委屈。
夏綿抿了抿嘴，把有些不切實際的想法拋在腦後，他應該沒有委屈吧。
李景川看夏綿沒有回話，又把頭偏向一邊，心裡想要趕緊離開這裡，但是腳下卻遲遲沒有移動。
他的心裡有怒有自嘲，還有他自己都不曾察覺的……難過與委屈。
李景川看向沉默的夏綿，打算先去平複一下自己的心緒，但是還不等他離開，就聽到了夏綿的聲音。
“抱歉。為剛剛所有的一切。”
他要抬起的腳頓在原地。
“但是唯獨不為沒有殺死你。我從沒想殺你。”
夏綿眼裡的寒冰消融。
“你……可以原諒我嗎？”
她看向李景川的眼睛。
李景川迅速偏頭，他聽到了自己心跳的聲音。
以李景川發怒時的脾氣，他一定會再刺夏綿幾句，但是當他看向夏綿含著歉意的眼睛，心裡的怒氣與自嘲早已煙消雲散，倒讓他剛剛不曾察覺的情緒醞釀開來。
他抿了抿唇，沉默了一下說道，“是我先發的火。抱歉。”
夏綿彎起眸子，眼中漾著柔和的光，“那我們一起去找孤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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