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療隊的人給夏綿很細致地處理了一下傷口，又給她拿了一些消炎的藥，甚至走之前還悄咪咪的告訴她，“要是晚上發燒的話，導演可以幫忙聯係巫師之類的人。”
夏綿道謝後目送醫療隊的幾人離開。
這個導演還真是一個奇怪的人。
她正想著，就聽到身邊的阿凱說道，“夏女士，你可以再休息一下，一會兒我們就開拍。”
夏綿剛笑著點了點頭，就看到了抱著九七乖乖坐在角落裡的玄墨。
他正低著頭，這讓他的睫毛顯得更加卷翹了，再加上那雙微闔的漂亮眼睛，像是一個精致的人偶。
夏綿看他有些失落的樣子，是因為費了很大力氣找到我們之後，卻被忽視了嗎？
她想著向玄墨走去，在他麵前站定後問道，“你蓋好章了嗎？”
“嗯。”玄墨沒有抬頭，隻是在有一下沒一下地摸著九七的皮毛。
“真厲害啊。”夏綿誇讚後又繼續問道，“那你晚上想吃什麼呢？”
“我沒有什麼想吃的。”
夏綿彎腰湊近他，“那……是誰家小朋友在不開心啊？”
“我才沒有不開心。”玄墨說著將頭偏向了一邊。
“哦，是嗎？”
眼見夏綿說完就轉過了身，真的打算要離開了，玄墨哼了一聲後，小聲嘟囔道，“騙子。”
夏綿忍著笑，回過身問他，“玄墨，你有沒有聽到有人在說我壞話啊？”
“我聽到了。就是玄墨說的。”被玄墨抱在懷裡蹂躪了一段時間的九七不滿地舉起爪子指向玄墨。
它還有很多事情要做呢，現在攝像機還沒有開拍，它本來想去外麵逛逛，找一點漂亮的石頭。
但是它還沒出門，就被玄墨抱了起來，每次它想從他身上站起來，都會被玄墨按回去。
玄墨看向九七指向自己的爪子，默默地把它按了下去，“我沒有，不是我。”
夏綿忍不住笑了一聲，她湊近玄墨小聲說道，“那你讓九七出去玩一會兒吧。它覺得有點無聊了。”
玄墨看了一眼懷裡掙紮的小獅子，鬆開了壓著它的手。
他一鬆手，九七就立刻跳了下去，向著門外跑去：要快點拿到那塊石頭，不能被彆人拿走！
手裡溫熱的觸感消失，頭上卻一沉，夏綿將手覆在他的頭上摸了摸。
“我又沒有長毛的耳朵。”玄墨將頭微微偏轉，錯開了夏綿的視線。
是因為這樣啊，夏綿突然覺得有些好笑，她本想再逗逗他，可看到他眼睛裡泛著的委屈不安後又放棄了那個想法。
“你猜我最喜歡什麼獸人？”
“貓。”
“為什麼覺得我喜歡貓？”
“你剛剛摸蓉蓉的耳朵，摸了很長時間。”
玄墨不等夏綿再說什麼，又繼續說道，“要不就是狼，你剛剛也摸文沐了。”
“反正你喜歡帶毛的獸人，喜歡有毛毛的耳朵的獸人。”
“就是……不喜歡沒有……”毛的獸人。
玄墨剩下的話還沒說完，就聽到夏綿帶笑的聲音，“不是哦，我最喜歡小蛇。”
玄墨愣了一下，抿了抿嘴，還是說道，“騙人。”
“那你想之前福利院裡，有沒有小貓，有沒有小狼，有沒有其他有毛毛耳朵的獸人？”
夏綿說著看向玄墨的眼睛，“可是我都沒有選對不對？”
“我選了什麼？”
“……蛇。”玄墨沉默了一下才開口回道。
“這還不能說明我最喜歡小蛇嗎？”
玄墨眼裡的委屈不安逐漸散去，他又聽到夏綿的聲音，“其實，我最喜歡的獸人是你，玄墨。”
“因為你是蛇，所以我才選了蛇，也最喜歡蛇。”
“如果你是其他類型的獸人，我就會喜歡其他類型的，明白嗎？所以，你不需要和其他人去比較。”
從未有人和玄墨說過這些話，這一時讓他有些不知所措，他抿了抿嘴，多年以來藏在心底的委屈酸澀慢慢湧上眼眶。
他曾在福利院裡看到過很多被領養走的獸人，他也曾想過，為什麼隻有我總被送回來呢？為什麼大家都不喜歡我呢？
看到其他被領養走的毛絨絨的溫血獸人，他想，要是我不是冷血動物是不是就不會這樣了？
看到被領養走的性格溫和活潑的獸人，他想，要是我的性格更好一點是不是就不會這樣了？
看到被領養走的相貌正常、沒有異瞳的獸人，他想，要是我的眼睛正常是不是就不會這樣了？
在被當做皮球在領養家庭和福利院之間輾轉的幾年裡，他帶著疑問、委屈不安長成了一副他自己都覺得不討喜的樣子，他知道他與領養家庭喜歡的獸人相去甚遠，他想，那我也不要喜歡任何人了。
可現在有人說，隻因為是他，不是因為任何附加條件而喜歡他。
他多年來的疑問、委屈不安在這一刻被完全接住了。
終是有人喜歡冷血的、性格不好的、異瞳的、不被其他獸人喜歡的他。
如同紅寶石的眼睛裡流出一滴淚，滴在了他的手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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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連忙伸手抹去，“有風。”
夏綿用身體將他遮了起來，“嗯。沒關係。這樣風就吹不到你了。”
九七正在外麵用它的口袋撿石頭。
太好了，還沒被人撿走。它正高興地想著，就聽到了傳來的提示音，‘玄墨好感度判定：0，黑化值判定：60，滅世度判定：75。’
‘積分結算：41，可用積分結算：1959。’
九七愣了一下，發生了什麼？這積分怎麼一下子就多起來了？
它又看了看地上的石頭，不管了，還是先撿石頭吧，要不一會兒就又要有攝像機了。
另一邊的古宅裡，攝像組已經準備就緒了。
在拍攝完李景川給蓉蓉、文沐蓋章的畫麵後，他們就又回到了廳房。
“阿姨，我蓋好章啦！”蓉蓉跑到夏綿的身邊，將手裡的卡片對著夏綿揮了揮。
“嗯。真厲害。”夏綿露出柔和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