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蓮花的花瓣一層層綻開。
透過不明晰的經絡，夏綿看到了另一個熟悉的身影，李景川。
他的紅發在幻境裡依然顯眼。
夏綿可以肯定不存在這個世界裡的她的媽媽和陸星河是幻象，但是卻不能對李景川的真假直接做出論斷。
“李景川。”夏綿輕聲喚道。
李景川聞聲轉過了身，他的眼裡帶著些許的驚喜，“夏綿。”
“這是什麼鬼地方啊？”他說著就朝著夏綿走來。
夏綿沒有說話隻是直直地看向李景川。
“怎麼了？怎麼這麼這麼看著我？”
李景川的眸子裡含著不解。
“剛剛你有遇到什麼東西嗎？”夏綿看著他眼神淺淡的眼睛問道。
“嗯。看到了一些之前的事兒。”
“那你看到玄墨了嗎？”
“沒有。”李景川停頓了一下，又繼續說道，“九七應該和他在一起呢吧。誰知道他們去哪兒了，這個地方哪兒都奇怪。”
夏綿掃過他眼角的小痣，“嗯。”
應該是真的吧。
剛剛的幻想說出的都是之前的事或者是她未曾聽過的話，而麵前的李景川卻是可以真正交流的。
紅色的頭發，戾氣被掩去的眼睛，眼睛周圍的兩顆小痣都是熟悉又正常的。
“李景川。”夏綿說著用流血的手拉住了他的胳膊。
“怎麼了？”
李景川的眼神裡帶了一些困惑的神情。
“沒什麼。”
夏綿還不能確定眼前的李景川並不是幻象，她想要用自己的血先去試一試。
但是等她拉緊李景川的衣服後手裡傳來的疼痛讓她發現了李景川好像有哪裡不對勁，但到底是哪裡讓她產生了懷疑，夏綿自己也說不清楚。
也許是因為自己的第六感？
她鬆開手後，將掌心的蓮花展現了出來，“你看我的手。”
“手怎麼了嗎？受傷了？”
“除此之外呢？”
“什麼除此之外？除此之外就什麼也沒有了啊，你沒事吧？夏綿。”
他看不到蓮花。
血線從夏綿的掌心飛出，纏住了李景川的身體，夏綿看到李景川的神情也發生了變化，他問，“你就不能多依靠我一點嗎？”
夏綿將手裡的血線拉緊，很快眼前的李景川化成了一縷細煙。
這是什麼目的？這種幻境好像並沒有什麼意義，也對她造不成什麼實質性的傷害。
除了被靈力化成的血線勒住時改變了神情，但似乎也隻是想通過某句話讓她放棄殺掉他們。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呢？夏綿正想著。
“夏綿！”李景川的聲音再次傳來。
夏綿回頭就看見李景川正捂著腹部朝她走來。
“你怎麼了？”夏綿有些慌張地看向李景川從指縫裡流出的鮮血。
她手足無措地站在旁邊，輕輕扶住了李景川的胳膊。
“不明顯嗎？被擺了一道啊。”李景川臉上帶了些笑。
他伸手蹭了蹭夏綿的臉頰，“你手怎麼回事啊？”
李景川很少看到夏綿這種驚慌的樣子，他忍不住伸出手想要把她臉上的無措抹去。
夏綿愣在了原地，溫熱的觸感從她的臉上輕輕掃過。
剛剛的李景川她不能確定真假，但是現在的李景川她卻能肯定是真正的李景川。
“我的手沒事。你的傷口才更嚴重吧？”
“這算什麼啊，你太大驚小怪了吧。”
夏綿看了看已經把他的白色t恤染紅的血跡，又看了看自己手上的口子，她蹙了蹙眉頭，“還是先止下血吧。現在九七不在這裡也沒有辦法買什麼藥。”
“沒事，這真的不算什麼。老子還能騙你不成？”
夏綿扶住了他的胳膊，抿了抿嘴，最終沒有再說些什麼。
李景川看向夏綿的側臉，剛剛他在一片朦朧的迷霧之中，看到了那朵下紅上白的、已經有些綻放的蓮花。
順著那朵蓮花的指引，他找到了真正的夏綿。
剛剛他也遇到了手腕上戴著那條藍水翡翠手鏈的夏綿。
明明已經知道這裡會產生一些幻象，不管是自己的父母還是做雇傭兵時的同事，都已經驗證了這裡出現的並不都是真實的人。
但在看到夏綿的那一刻，他還是很快走了過去。
上一個世界他也曾遇到過幻化成夏綿樣子的腐肉，當時那個假的夏綿並沒有戴他送的那條手鏈。
所以，這次他特意先拉住了那個夏綿的手腕，在看到上麵的藍水翡翠手鏈後，他鬆了一口氣。
他又問了那個夏綿幾個問題，都沒有發現什麼異樣。
在他放鬆警惕之後，卻被那個夏綿拿著那條圓盤項鏈變化成的尖刀捅到了自己的腹部。
他當時有些不可思議地看向夏綿，隨後又有些自嘲的笑了笑，好真是一個坑掉兩次啊，李景川。
他用力握住那個夏綿的手，把劍刀從自己的身體裡拔了出來，又用尖刀劃過那個夏綿的喉管。
在鮮血噴湧出來的瞬間，他的眼裡帶上了他自己都不曾察覺的不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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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聽到那個夏綿的氣音，她的口型在說，“李景川，你喜歡我嗎？”
李景川的眉頭皺緊，在聽到這一句話的刹那，他的大腦一片空白。
直到當時眼前的夏綿化成了一縷煙霧消散，他才回過神來。
喜歡，當然是喜歡。
喜歡到就連幻境裡的夏綿都能輕易的用這一句話將他拿捏。
李景川垂眸看向身旁的夏綿，更不用說是真正的了。
夏綿有所感應的抬起頭，她看向李景川的眼睛，裡麵含著她不太明白的複雜情感。
“你不想知道我怎麼被擺了一道嗎？”李景川揚起嘴角問道。
“不想。”夏綿搖了搖頭。
“是嗎？”李景川偏過頭又輕輕說道。
“我隻關心你讓她付出了代價沒有。”夏綿也不再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