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玄墨連忙否認道。
“那你是為了什麼？”
他才不願意做什麼藝人，也不願意上鏡，也不喜歡那些鏡頭對著他，那總會讓他想起被那些東西盯著的日子。
但是他聽工作人員閒聊時提到了拍攝這種東西可以掙很多的錢，他知道錢很重要，也知道李景川和夏綿也會外出去掙錢，那他也可以的。
要掙很多錢給他的爸爸媽媽。
“我……”玄墨停頓了一下，最終還是說道，“我喜歡拍攝。”
“看不出來你還挺臭美的哈。”李景川看著玄墨漂亮的麵容又繼續說道，“不過是有臭美的資本。”
“我才不臭美呢！”玄墨的臉頰有些發燙，他之前從不關注他的長相，也恨不得把整雙眼睛都藏起來，不讓彆人看到。
但是現在他更願意露出他的眼睛，因為他的爸爸媽媽喜歡他的眼睛。
夏綿看著李景川的打理得非常有型的頭發，心裡想道，到底是怎麼好意思說彆人的。
“如果你願意的話，那我就回導演消息了。”夏綿說完後就看到了玄墨欲言又止的樣子。
“嗯……”玄墨避開夏綿的視線點了點頭。
“怎麼了？是不是不喜歡去拍攝啊？”
“不是！”他連忙否認道。
“那是還有什麼想和我們說的嗎？”
“我……”
“你小子和誰學的磨磨唧唧啊？”李景川看到玄墨說了一半後就低下了頭，忍不住開口說道。
“李景川！”夏綿瞪了他一眼後才繼續和玄墨說道，“你要說什麼？沒關係，你說吧。”
“你們會陪我一起去嗎？”玄墨將頭稍稍偏轉，有些不好意思地小聲問道。
“那怎麼著？不陪你，你是能自己騎機車去？”李景川不知道他這是問的哪門子的問題。
夏綿聽後抿了抿嘴，“你能先不說話嗎？”
“不是，你看他問的這是什麼東西啊？就不能問一點實際的？行吧，他自己開車去吧。”
夏綿長歎了一口氣，她是真的佩服李景川的這張嘴。
他的嘴有種神奇的魔力，什麼話在裡麵轉個彎就會變得難聽尖銳一些。
“你們彆吵架。”玄墨看到兩人因為他的問題最終陷入了沉默的氛圍連忙說道。
他不想他的爸爸媽媽像之前的養父母那樣因為他的存在而爭吵。
“我能自己去的。”玄墨從座位上往前蹭了蹭，把頭向兩人湊過去，認真地看向他們說道。
“你有車軲轆高嗎？你就能自己去。”李景川揚起唇角，伸手捏了一下玄墨的臉頰。
他的臉上現在帶了一點嬰兒肥，捏起來很舒服。
“我當然有車軲轆高！我還比它高很多。”玄墨有些不服氣地拍掉李景川的手。
“我之前走到過很遠的地方。”擔心李景川不相信，玄墨繼續說道。
玄墨說著又想到了那條長長的、滿是水窪、在雨中仿佛沒有儘頭的路。
那是他被一組家庭領養後去上學的時候。
政府強製要求被領養的孩子必須要接受教育，他的那對養父母沒有辦法隻能允許他繼續上學。
但他們從來沒有接送過他，他一直都是自己走過那段很長的路，他需要早早出門，這樣才不會遲到，需要在回家的路上狂奔，這樣才不會在天黑時被可怕的東西纏上，把那種東西帶回到他盼望已久的&39；家&39；裡。
可是那個雨天，玄墨沒有帶傘，他甚至不清楚那個家裡是否有一把屬於他的雨傘。
有個好心的老師看玄墨無措地站在學校的教學樓屋簷下，幫他打通了他養父母的電話，他的養父說會去接他的。
所以他在那個屋簷下一直等，一直等。
寒風穿過他有些大的衣服直往他的身體裡灌，可他的心要更冷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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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將他的喜悅一點點撲滅，風把他的期盼一點點吹熄。
等夜色幾乎把他和身後的教學樓融為一體，他才意識到他的養父不會來了。
玄墨抱緊有些破舊的書包，衝進雨裡向著家的方向跑去，他那時才知道那段路原來有那麼遠，又那麼難走。
“我能走很遠的路。”玄墨再次重複道，
“要是太遠了，我還可以坐公交。”
之前那樣的路他都可以自己走，現在他確信有人會在家裡等他，也確信家裡會有屬於自己的雨傘，那無論多遠他都能走回去。
夏綿聽完他的話後，不自覺地皺了皺眉，他們的小蛇在未被察覺的時候，已經自己走了很遠的路。
“可是你現在不需要自己走很遠的路。”夏綿說著摸了摸他的頭。
“為什麼？”
“因為你還沒有長大，你的羽翼，嗯，鱗片，你的鱗片還沒有堅硬到可以保護好你。”
“所以，爸爸媽媽會陪你走這段路，明白了嗎？”
玄墨愣愣地看向夏綿，一時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才好，他的年齡，他的閱曆都還不知道該怎麼去好好地回應一個母親的真心。
他的眼淚卻比他的言語要更快一步。
“你得走多久啊，走到了人都拍完了。你拍攝的時候，我去接送你，讓你看看你爹的車技。”李景川說完就將頭扭了回來。
“嗯。”玄墨有些哽咽地點頭應道。
他記憶裡那條泥濘難行的路變得平坦開闊起來。
也有了一把傘撐在了那個淋著雨向前跑去的男孩頭頂上。
叮鈴。
一條消息的提示音響起。
夏綿看了一眼，對李景川說道，“那過兩天我們就一起去拍攝吧，導演已經把地址發過來了。”
“他動作倒是快啊，那小子是不是早答應拍雜誌的那邊了？”
“我早就覺得這個導演會給嘉賓攬私活兒了，他是不是有抽成啊？”李景川把身體向後靠去無語地撇了下嘴。
夏綿忍著笑回道，“那就不知道了，不過剛剛他在電話裡和我說的是這樣可以給他提高一點收視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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