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
小月一邊收拾食盒,一邊看著陳清,嗔道:“你這人,怎麼說話雲裡霧裡的。”
“那我就說的清楚一些。”
陳清看著她,笑著說道:“差不多一個月前,我那位姨娘拿著一封書信,讓我跟著照抄一遍,寄給我的父親。”
“我順著她的意思抄了一遍,我爹就讓我到這裡來了。”
“啊?”
小月有些吃驚:“你便這麼聽話?”
“沒辦法。”
陳清很是灑脫,笑著說道:“我不看重那些。”
一個月前,他每日還有些渾噩,並不能全然清醒過來,那個時候的他,沒有能力離開陳家,又怕再死一回。
再加上,他也想儘快離開陳家,於是就遂了那位姨娘的意。
畢竟那位在外地做官的父親,似乎也不怎麼向著他,至少在最近幾年時間,他從來沒有給陳清來過哪怕一封書信。
現在回想起來,一個月前,兩個靈魂多半正在交織之中,真正做出這個決定的,不一定是現在的陳清。
但是不管怎麼說,陳清到底還是離開了陳家。
這幾天在顧家的日子,也遠比在陳家那半年來得舒坦。
至少,不用每日擔驚受怕了。
小月很是奇怪,她雖然年紀小,但是也知道,商人贅婿與士族嫡長,其中的差距,可以說是天壤之彆。
不過畢竟不是太熟悉,她收拾了食盒之後,看了一眼陳清,就扭頭離開了。
一路來到了後院,小月將食盒放到了廚房裡,又來到了一處小院之中,站在門口,對著房間裡嘻嘻笑道:“小姐…”
“姑爺好像不是傻子呢。”
…………
“賢侄啊。”
顧家偏廳裡,顧老爺看著迎麵走來的陳清,竟起身迎了一迎。
陳清先是拱手行禮,然後看了看顧老爺,注意到他手裡似乎拿著一封信,便有些好奇,問道:“叔父,這才幾天時間,家父就有回信了?”
“沒有,沒有。”
顧老爺示意陳清坐下,等陳清落座之後,他看著陳清,搖頭道:“昭明兄遠隔千裡,現在隻四五天時間,怎麼也不可能有回信,隻是我與昭明兄一段時間沒有通過書信,為了不冒失,先前的書信,是差人送給了府城陳家。”
陳清聞言,看了看顧老爺手裡的書信,笑著說道:“小侄知道了,這封信是我家那位當家的姨娘,給叔父的回信。”
“嗯。”
顧老爺拿著手裡的書信,看著陳清,問道:“賢侄要不要看一看?”
“小侄猜得到。”
陳清伸手,給顧老爺添了杯茶水,笑著說道:“無非是先證實我的身份,再跟叔父說,陳家確係是我來入贅無誤,最後說,叔父的書信她會轉交家父。”
顧老爺有些吃驚,他看著陳清,奇道:“真是奇了,這信中內容與賢侄所說一般無二。”
陳清神色平靜:“這不難猜。”
顧老爺想了想,然後微微點頭:“是不怎麼難猜,不過老夫有幾個疑問,想要問一問賢侄。”
陳清給自己也添了杯茶水。
“叔父問就是。”
“陳家到底出了什麼事情,如何會錯亂到這種境地?”
顧老爺皺著眉頭說道:“她一個婦人家,竟拆看家主的私信,而且還把你一個家中嫡長,給從家裡攆了出來。”
“母親歿了之後,我大病了一場,渾渾噩噩,從前不少事情都不記得了,再加上父親在外地做官,這幾年家裡的大小事情,自然是那位姨娘說了算。”
陳清輕聲說道:“而且,聽說這位姨娘的娘家,前些年發達了,三年前家父似乎遇到了什麼事情,她家裡人也幫了把手。”
說著,他看了看顧老爺,開口道:“我家與叔父家裡的婚約,似乎也是這件事,叔父,小侄心裡也很好奇。”
“我父前兩年還升遷了一回,三年前到底是何等樣的大事,能讓家父如此狼狽?”
顧老爺聞言先是皺眉,然後抬頭看著陳清,微微搖頭。
“我不能說。”
陳清也沒有追問,隻是笑了笑。
“那好,小侄就不問了,叔父,如今小侄身份已經確認,您什麼時候安排我,跟顧小姐見一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