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社會,除了生產力低下的問題之外,還有個最大的問題。
那就是治安。
這個時代,治安相當糟糕,以至於大多數城市,入夜就要宵禁。
如果是郊外野路,那就更凶險了,不要說碰到劫道的綠林好漢有可能會一命嗚呼,便是同行的趕路人,夜半三更也有可能會莫名生出歹心,要了你的性命。
簡而言之,這個時代,犯罪殺人的成本太低了。
所以,有點本事傍身,就成了剛需,陳清從認清自己穿越的現實之後,其實就已經在為將來做規劃,強健體魄就是他的重要規劃之一。
而執掌顧家,反倒不在他的計劃之列,隻是事情推人向前,走到了今日。
這位說書先生,陳清已經是第二次見麵,上一次陳情看他在大道邊上說書,能讓附近圍觀眾人,人人聽的真切,就猜測他多半有些本事。
今日再會,他稍微一問,就問了出來。
當下,陳清問了這位楊先生的住處,二人很快就定了下來。
這幾天,楊先生還有一折書沒有說完,他與陳清約定,過完了這個月,到四月初一,他就開始教授陳清習武。
此時是三月二十六,距離四月,隻剩下幾天時間,陳大公子自然也不急這幾天,他應了下來之後,起身走出茶館,到了外麵的點心鋪子買了點糖食糕點,又返了回來,遞給姓楊的小姑娘,笑著說道:“哥哥給你買的。”
“拿去吃罷。”
小姑娘抬頭看了看自己的父親,楊先生猶豫了一下,還是應了下來,他拱手道了聲謝,然後問道:“陳公子到德清來,是打算定居在這裡麼?”
陳清想了想,笑著說道:“原先是打算來這裡入贅的,現在看來,卻也不一定了。”
楊先生皺了皺眉頭,他看著陳清,正色道:“陳公子,大丈夫但有出路,如何能入贅到彆人家裡?我看公子談吐不俗,縱然此時有些坎坷,相信遲早可以過去。”
“公子不要一時糊塗,壞了自己的一生前程!”
陳清擺了擺手,笑著說道:“我也無甚前程可言,現在最要緊的,就是跟先生練練功夫,強身健體,免得以後,再給人欺負了。”
這個世道,光有道理顯然是沒有什麼用的。
比如陳清,他在陳家自然是有道理的,毫不客氣的講,哪天他見了那兩個便宜弟弟,把他們給打一頓,也合情合理,沒有任何問題。
但是問題是,他現在不一定打得過。
陳清看了看這父女二人,笑著說道:“我出來也好一會兒了,不便久留,等過幾天,我再去找先生。”
說罷,他起身告辭,在縣城裡又轉了一圈,順帶去安仁堂跟陸掌櫃打了聲招呼,跟著陸掌櫃,學了一些分辨藥材的本事。
到了傍晚時分,他先是在外頭吃了頓飯,才返回顧家大院,回到了自己的院落裡歇息。
這會兒,天色已經快要黑了,陳清起身關門,準備翻翻書之後,就上床睡覺,房門關上還沒有多久,門口就傳來了顧小月的聲音。
“公子,你回來啦?”
陳清起身,給她打開房門,然後搖頭笑道:“這天都要黑了,怎麼又跑來了?”
小月目光轉動,然後開口道:“今天一天都沒見公子回來,擔心公子出什麼事,所以我過來看看。”
“公子吃晚飯了沒有?”
“在外麵吃了。”
小月咳嗽了一聲,又說道:“早上公子讓我跟小姐說的話,我沒有記全,公子能不能寫在紙上,我交給小姐?”
陳清想了想,便點頭答應了:“沒問題,我琢磨兩天,過幾天就給你。”
小月連聲道謝,然後轉過身,邁著小碎步跑開了。
顯然,這大晚上的,孤男寡女,她心裡多少也有些忐忑。
陳清看著她跑開的背影,搖頭笑了笑,然後回到了房間裡的書桌前,磨了點墨,攤開紙張。
顧家的症結,解法就在這位顧小姐身上,陳清如果以贅婿的身份去執掌顧家,那麼就屬於是“空降”,而且是沒有任何威望的空降。
顧氏子侄裡在顧老爺手底下做事的,足有十來個人,這些人心裡不服,明麵上更不會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