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汙蔑他人。”
洪縣令黑著臉:“跟本縣去衙門走一趟罷!”
顧守拙跪在地上,咬牙道:“縣尊,小民沒有告這姓陳的,何談汙蔑?”
“至於縣尊的名聲…”
顧守拙低頭叩首道:“小民一時糊塗,說錯了話,請縣尊責罰!”
洪知縣聞言,皺了皺眉頭,沒有說話,而是回頭看了看陳清。
陳清注意到了洪知縣的目光,他眯了眯眼睛,先是拱手,然後朗聲道:“縣尊,這個事絕不是毒蛇二字,就能夠遮掩過去的。”
他看著顧守拙,沉聲道:“這孩子若是在家裡被蛇給咬了,那還可以說是意外,他是半夜走失,今天早上才被發現,那就不能說意外了!”
“他是被人放蛇給咬了。”
“還是不幸罹難之後,被人放蛇補了一口,用以遮掩,恐怕都還很難說。”
陳清大聲說道:“縣尊,在下雖然不是顧家人,但這種命案,卻不可不管,在下向縣尊報案,懇請縣尊詳查此案。”
陳大公子看著顧守拙,目光灼灼:“縣尊可以讓仵作,驗明這孩子身上的傷勢,如果他另有致命傷,那就說明不是被毒蛇咬死。”
“而如果他身上,沒有太多傷勢,那就說明…”
說到這裡,陳清看著顧守拙,冷笑道:“那就說明,昨天晚上,這孩子根本不是走失,可能是被熟人哄出了家門,被熟人騙沒了性命!”
洪知縣看著陳清,挑了挑眉,有些意外。
按理說,陳清的身份以及處境,隻要脫了嫌疑,也就萬事大吉了。
而且,地方縣裡的命案,自然是越少越好,畢竟命案是要一路上報到刑部,交給刑部勘核的。
地方上命案越多,就說明這個地方治安越差。
洪知縣看了看這孩子,又看了看陳清,淡淡的說道:“陳公子非是這孩子的家人,如今也不是親戚,當真要替這孩子報案不成?”
他這話剛說完,陳清正準備回答,與知縣一同進來,已經在不遠處站著的顧小姐,上前一步,對著洪知縣欠身道:“縣尊,小女子是這孩子的姑姑,陳清報案如果不作數,小女子便替這孩子,向縣尊報案。”
“請縣尊,派遣仵作驗屍,儘早查明真相!”
她這話一出,顧家人的目光,紛紛落在了她的身上。
顧守拙,也猛地抬頭看著她,隨即又低下了頭,沒有說話。
這種事,他不可能站出來反對,過了片刻,他才咬牙道:“這事的確應該查查清楚,昨天晚上,姓陳的雖然在顧家大院沒有離開,但是他在德清有幫手!”
陳清聞言,臉色猛地陰沉了下來。
這畜生,不僅在顧家大院裡頭有眼線,還他娘的派人跟著自己!
洪知縣背著手,看著這孩子的屍首,正要說話,大門被再一次推開,一個穿著尋常,頭發披散,已經在門外聽了許久的敦實漢子,大步走了進來。
正是顧守義。
他撲通一聲,跪在洪知縣麵前,深深低下了頭。
此時,洪知縣就站在靈前,他這一下,也不知道是給洪知縣磕頭,還是給自己兒子磕頭了。
這個顧家的旁支,這會兒已經渾身顫抖,他額頭觸地。
“小民顧守義,向縣尊老爺報命案,我兒之死…”
“疑點重重。”
他低著頭,卻已經是淚流滿麵。
“請縣尊老爺明察,還小民全家一個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