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這句話,他又看向陳清,不等他開口說話,陳清便主動說道:“在下同縣尊一起去縣衙,任由縣衙問話。”
洪知縣摸了摸下頜上並不是特彆多的胡須,想了想,搖頭笑道:“這個案子並不複雜,依本縣來看,陳公子不太可能是什麼凶手,既然如此,陳公子就不要去縣衙了。”
“陳公子與顧小姐一起,還是在顧家大院等消息,不過這幾天,二位就不要走動了,縣衙隨時會找二位問話。”
說到這裡,洪知縣看了看兩個人,最後看向陳清,搖了搖頭,目光裡依舊帶了幾分惋惜,然後背著手,大踏步離開了。
他離開之後,也把幾個事主都給一一帶走。
而陳清與顧盼一起,維持了一下院子裡的秩序,跟他們交代了幾句之後,也一前一後離開了顧守義家裡,來到了外頭。
剛一出院落,顧盼長出了一口氣,整個人都鬆弛了下來,甚至覺得有些頭暈目眩。
她畢竟年紀不大,而且從沒有經曆過這種事情,此時已經有些心力憔悴了。
陳清下意識伸手攙扶住了她,問道:“顧小姐,你沒事罷?”
顧盼深吸了一口氣,這才恢複了過來。
她聽了陳清的這個稱呼,下意識扭頭看了看陳清。
“我沒事。”
她想了想,才問道:“顧守拙說的那姓楊的先生,是哪一位?”
“就是一個說書先生。”
陳清回答道:“我剛來德清的時候,在路邊碰到的,這先生書說的不錯,那天我聽了好一會兒。”
“剛聽完沒多久,就給人家打了一頓。”
陳清自嘲一笑:“後來傷勢好了些,出去又碰到了,一來二去,就認識了。”
說著,陳大公子惱火道:“顧守拙這廝,定是派人跟蹤我了,不然他不可能知道楊先生的事。”
說到楊先生,他才想起來一件要緊事,於是連忙對著顧盼身後的小月開口道:“小月,你須得替我去跑一趟泥螺巷,去跟楊先生說,如果縣衙要找他問話,讓他一定不要反抗,老實去縣衙,衙門問什麼他就說什麼,實話實說。”
小月看了看陳清,又看了看自家小姐,眼珠子轉了轉,連忙應了一聲:“好,我這就去。”
說著,她一溜煙跑開了。
小月這一走,就隻剩下陳清與顧盼兩個人在路上行走,顧盼皺了皺眉頭,看向陳清。
陳清解釋道:“雖然相交不深,但是這位楊先生,恐怕是個有本事的,衙門未必捉得他,他如果不聲不響的走了,衙門那裡再查不出真凶,我恐怕怎麼也說不清楚了。”
顧盼“嗯”了一聲,問道:“公子,你覺得是誰害了這孩子?”
“顧守拙。”
陳清回答的毫不猶豫,他輕哼了一聲:“他早上不是說了?顧家另外兩個侄少爺,已經在回來的路上了,估計這幾天就能回德清,他們這些人想乾什麼,昭然若揭。”
說到這裡,陳清頓了頓,繼續說道:“不過我見了那孩子腿上的傷口,又想,說不定顧守拙這幫人,原本隻是想綁了這孩子。”
“沒想把事情鬨這麼大。”
顧盼聞言,目光轉動,接話道:“結果他們藏孩子的地方,來了條蛇?”
陳清點頭。
“不排除這種可能。”
二人一邊走一邊聊,沒多久就走到了顧家大院門口,進了正門之後,顧小姐要往後院繡樓去,而陳清,則是要去廂房院落歇息。
將要分開的岔口,陳清很是灑脫,對著顧小姐拱手道:“多事之秋,小姐沒有什麼要緊的事情,就先不要到處走動了,那幫子人…太壞。”
“顧叔又不在,不知道他們會乾出什麼事情。”
顧盼應了一聲,然後看著陳清,長長的睫毛顫了顫,她猶豫了一下,還是沒有說話,隻是微微欠身行禮。
“公子也多多小心。”
“家裡碰到這種事,父親不在,我又沒什麼主意,隻能全靠公子了。”
陳清聞言,對著她擠出來一個笑容。
“放心,我這人彆的本事沒有,就是主意最多,有我在。”
陳大公子神色平靜。
“出不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