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跟他們說,這一次你們一共有十九個人,被安仁堂開革了出去,念在顧家的情麵上,安仁堂後續會返招一半進來。”
“月錢不變。”
“至於招誰或者不招誰,我會跟陸掌櫃詢問詳細情況,然後具體施為。”
陳清淡淡的說道:“我知道,你們多是姓顧的,心裡肯定不服我這個外姓人,不服我也沒有關係,等顧叔回來了,想怎麼告狀怎麼告狀。”
“到時候我要是吃了掛落。”
陳公子笑著說道:“那事情就好辦多了。”
顧九因為要養讀書的兒子,脾氣都跟著軟了許多,聞言他連忙低頭:“我…這就去跟他們說。”
說完這句話,他對著陳清作揖行禮道:“陳公子,我兒讀書不易,請公子手下留情!”
陳清神色平靜,沒有接話,隻是目送著顧九離開。
顧九走了好一會兒,小月才悄悄冒了頭,給陳清送了點糕點過來,對著陳清直豎大拇指:“公子真是威風。”
陳清接過糕點,笑著說道:“壞人我已經做完了,剩下的就該讓你家小姐去做好人了。”
說到這裡,陳清頓了頓,繼續說道:“他們不再是人人有差事,且去留與否,都在你家小姐手裡掌著,用不了多久,隻要靠著安仁堂吃飯的。”
“都會對你家小姐服服帖帖。”
小月撓了撓頭。
陳清看著她,啞然道:“記不住還是聽不懂?”
小月可憐巴巴的看著陳清。
“我怕記岔了,公子寫在紙上罷。”
陳清點了點頭,回屋裡把大概的意思寫了下來,交給了小月,小月拿了這張紙,也沒有耽擱,一路回到了後院的繡樓上,交給了顧小姐。
這會兒,顧小姐正在翻看一本新買的話本小說,聽小月這麼一說,又把陳清寫的話拿來看了看。
來回看了好幾遍之後,這位顧小姐才對小月說道:“你去跟他說,我知道了。”
等小月離開繡樓之後,這位顧小姐才輕輕歎了口氣。
“他還是不願意自去管安仁堂的事情。”
顧小姐說完這一句,又低頭看了看手上的話本,微微蹙眉,也不知想什麼去了。
…………
縣衙,縣大牢。
顧守業將一小塊金子,遞給看守,聲音沙啞:“差爺,我們就說幾句話。”
“事成之後,另有重謝!”
這衙差皺了皺眉頭,搖頭道:“明天就要開堂了,這個時候,誰敢放你們見麵,萬一串供怎麼辦?”
說是這麼說,他還是把這一小塊金子,收進了衣袖裡,左右看了看,壓低聲音,說了兩個字。
“醜時。”
顧守業會意,點頭道:“多謝。”
就這樣,到了後半夜,顧守業牢房裡,被人丟了一套獄卒的衣裳,顧守業小心翼翼換上,趁著午夜淩晨,一路來到了顧守拙的牢房裡。
他蹲了下來,拍了拍蓬頭垢麵的顧守拙,壓低聲音:“老七。”
顧守拙抬頭看了看他,目光一滯。
顧守業深吸了一口氣,低聲道:“老七,你聽我說。”
“這個事情,最多也就是過失殺人,不是什麼天大的罪過,這個事情,最多隻能到你這裡。”
顧守業聲音沙啞:“我們兄弟三個人,要是都栽在這個事情上,顧家就完了。”
“你要是流放,我會一路給你打點,你家妻兒,我跟你四哥替你照看,幾年之後你就能回來。”
顧守拙低著頭,一直沒有說話,過了許久,他才扭頭看著顧守業,說話已經帶了些顫抖。
“三哥。”
顧守業左右看了看,見四下無人,他才說道:“你說。”
顧守拙滿臉淚水,聲音帶了點哀求。
“這事我擔了,但你們不能把我當守義…”
顧守業拉著他的手,隻說了兩個字。
“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