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話一出,顧守業還沒有說話,旁邊坐在地上,目光還有些呆滯的顧守義,抬頭看向陳清,臉上浮現怒意。
陳大公子也不怕他,依舊背著手:“你若是自覺得自己不蠢,回家之後,就好好想一想,你我之間到底有什麼深仇大恨。”
“便是我一口吃掉了顧家所有的家產,與你又有什麼乾係?”
陳清看向顧守業二人,又對顧守義冷笑道:“輪得到你嗎?”
顧守義愣在原地,半天沒有說話。
此時此刻,他才想了起來,陳清剛來德清那幾天,到底是誰在他耳邊,有意無意說,這個姓陳的官家公子,要搶走整個顧家的買賣。
也是因為這個原因,他才憤憤不平,當天就去街上找了人,去毆打了陳清。
一個人浮現在他腦海。
顧守拙!
陳大公子又看向顧守業兄弟倆,神色平靜:“到現在這種情況,二位心裡,估計已經恨我恨得要死了,今天在這裡囉嗦,放狠話,一點用處也沒有。”
“咱們往後看就是。”
說完這句話,陳清看向顧小姐,顧小姐默默說道:“我跟三哥四哥說幾句話就出去。”
陳清點頭,問道:“那我去安仁堂裡看看,你一會兒自行回家罷。”
陳大公子對安仁堂興趣不大,此時故意提起安仁堂,也隻是為了氣顧守業兄弟一氣。
為了在這兄弟倆麵前,表現自己與顧盼之間的“親密”,他也刻意的沒有再稱呼小姐。
顧盼聽了,很自然的點了點頭:“好。”
陳清很瀟灑的背著手離開。
顧盼則是留了下來,看著自己的兩個堂兄,她頓了頓,開口說道:“三哥四哥,陸掌櫃昨天說,我父親已經收到他的信並且回信了,他老人家快則五六天,慢也就十天半個月便能趕回來。”
“你們心裡有什麼意見,想法,到時候同他老人家說罷。”
顧守業默默歎了口氣,說了聲好。
顧守誠則是怒氣衝衝道:“我聽說,姓陳的把我們這些姓顧的,都從安仁堂裡開革了出去,等三叔回來,這安仁堂也不知還姓不姓顧了!”
顧盼蹙眉道:“他到現在,沒有拿安仁堂一個銅板。”
顧盼看著這兩個堂兄,開口道:“來了三天,就給咱們姓顧的打了一頓,難道我們還有理了不成?”
顧盼這話,隻是讓顧守業顧守誠兄弟兩個人皺了皺眉頭,但是一旁還沒有走的顧守義,聽了這話,卻突然狠狠給了自己一個嘴巴!
“啪!”
這個嘴巴,聲音響亮。
顧守義站了起來,神情呆滯,又給了自己一個大嘴巴,然後喃喃自語。
“我真是蠢,我真是蠢…”
他似哭非哭,似笑非笑,一路出了縣衙,顯然心裡已經受到了極大的刺激。
顧盼見狀,歎了口氣,對著兩個哥哥行禮道:“陳家的婚事,是我父親定下來的,兩位兄長若是覺得這事不成,等父親回來了,你們跟他老人家說清楚。”
“小妹不會有什麼意見。”
說罷,顧盼欠身行禮,然後領著小月,一路離開了縣衙,走出縣衙之後,顧盼摸了摸自己的心口,隻覺得心臟,砰砰直跳。
小月跟在她身後,也捂著心口,好半天才說出來一句話:“小姐剛才…真是威風!”
顧盼長出了一口氣,回頭瞪了小月一眼:“就會胡說八道!”
小月嘻嘻笑道:“姑爺去鋪子裡了,小姐你要不要去鋪子裡看看?”
“這個時辰,他才不會去鋪子裡,多半是說出來氣三哥四哥的。”
說完,顧小姐回頭看了看小月,輕輕歎了口氣:“他家裡人既然可能要來,這幾天你跟他說話的時候,問一問他家裡的情況罷。”
小月眼珠子轉了轉,然後對著顧盼甜甜一笑。
“婢子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