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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
陳清陳大公子還沒有起床,一輛馬車已經停在了顧家大院門口,等下人通傳了之後,顧老爺親自從家裡迎了出來。
隻見馬車裡,走下來了一個一身青衣的威嚴中年人,顧老爺見了之後,臉上露出笑容,拱手笑道:“近一百裡的路,昭明兄來的好快。”
德清到湖州城,差不多八十多裡的距離,在這個時代,其實算不上近。
下了車的陳煥,先是抬頭看了看顧家大院的門匾,又看了看顧老爺,這才拱手還禮,臉上擠出來一個笑容:“承隆兄。”
這個時代的“兄”字,算是一種客氣話,其實並不一定代表年紀大小,比如說顧老爺的年紀,其實就要比陳煥的年紀要大,但是他依舊稱呼陳煥為昭明兄。
這種客氣的稱呼其實是單向的,顧老爺稱喊一句昭明兄,陳昭明卻不能來一句顧賢弟。
而是也要稱呼對方為兄。
寒暄客套了幾句之後,陳煥看了看顧老爺身後,並沒有看到自己那個大兒子的身影,他微微皺了皺眉頭,心裡有些不高興了。
“承隆兄,那逆子呢?”
按照道理,陳煥來了,身為人子的陳清,自然應當一起出來迎接,這裡就已經是失禮了。
顧老爺看出來了陳煥的情緒,他笑著說道:“陳清估計還不知道昭明兄過來,我這就讓人去找他,昭明兄快快請進,咱們正堂說話。”
陳煥想了想,還是應了一聲,跟在顧老爺身後,一路進了顧家的正堂,片刻之後,有顧家的下人奉了茶,二人也各自落座。
落座之後,陳煥看著顧老爺,歎了口氣:“家裡的這點醜事,讓承隆兄見笑了。”
顧老爺麵帶微笑,搖頭道:“家家有本難念的經,都有難處,不過昭明兄你放心,那天發生的事情,隻要是在場的,我已經都給了封口費,沒有任何人敢把這個事情傳出去。”
陳煥沉默了片刻,看向顧老爺,開口說道:“無論如何,還是我陳家家門不幸,承隆兄,我離開職守,趕回湖州來,就是為了跟你說這件事。”
陳昭明深呼吸了一口氣,看著顧老爺,默默說道:“那逆子,我還是要領回家裡去,這樁婚事,還是算了。”
“該給承隆兄的補償,我會儘量給到承隆兄。”
顧老爺聞言,變了變臉色,問道:“昭明兄這是什麼意思?”
“今年是吏部考功的年份。”
陳煥頓了頓,繼續說道:“承隆兄應該也知道,這個事情我已經謀劃許久了,明年有可能調任戶部,做戶部的員外郎。”
他頓了頓,繼續說道:“這個位置,很多人盯著,這個檔口,若是朝廷裡有人知道,尤其是同樣眼饞這個位置的人知道,我令嫡長入贅,必然會因此攻訐。”
“到時候失了這個戶部的官職事小,丟了如今的官職,事情就有些大了。”
顧老爺皺眉,然後喝了口茶。
“現在昭明兄倒想起來這回事了,昭明兄讓陳清來德清的時候,怎麼不考慮這些?”
“那個時候…”
陳煥歎了口氣:“不瞞顧兄說,長久以來,我這兒子就不怎麼聰明,尤其是他母親去了之後,整個人就更加不正常,顯得有些癡傻。”
“我疑他是…因此才讓他到德清來,讓他後半生衣食無憂。”
顧老爺臉色冷了下來,冷笑道:“原來昭明兄,原打算送個傻子過來。”
陳煥沉默了片刻,沒有否認,而是繼續說道:“如今,那逆子顯然不能說癡傻了,我不能讓他繼續入贅,給朝臣留下話柄。”
“承隆兄放心,我帶那逆子回去之後,可以讓三郎過來,與令愛相配。”
顧老爺喝茶,然後看著陳煥:“昭明兄沒有聽家裡小夫人說嗎?”
這位德清首富喝了口茶水,繼續說道:“顧家…”
“已經不打算再招贅陳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