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得從風暴山丘的破屋出發......”
菜月昴蹲在地上,手裡攥著一根不知從哪兒薅來的枯樹枝,正煞有介事地在塵土裡劃拉著路線圖:
“......然後沿著大路一直走,看到岔路口就......”
“等等!打住!打住!”
路明非急忙伸手做了個暫停的動作,一臉茫然地打斷了菜月昴,那表情像是迷途的羔羊:
“風暴山丘我知道,可那‘破屋’...是個啥玩意兒?在哪兒啊?”
“哈?!”
菜月昴猛地抬起頭,一雙標誌性的死魚眼瞬間瞪得溜圓,寫滿了難以置信:
“你沒點那個賜福?!就叫做‘風暴山丘的破屋’啊!那麼大個屋子杵在那兒,你沒看見?!”
“沒......”
路明非尷尬地撓了撓後腦勺,眼神飄忽。
“那會兒我滿腦子就四個字——趕緊回家!整個風暴山丘,我是一路策馬狂奔過去的!那鬼地方,風暴刮得人睜不開眼,地形又大得沒邊沒際......
彆說破屋了,我當時連個完整的房頂都沒瞅見!”
他理直氣壯的說道,語氣裡又帶著點委屈。
“你......騎了多久?”
菜月昴的聲音帶上了一絲微妙的顫抖,他隱隱預感到了某個離譜的答案。
“兩天兩夜!”
路明非回答得乾脆利落,甚至還帶著點自豪感。
菜月昴沉默了足足三秒。
他緩緩地、極其鄭重地對著路明非,豎起了那根沾著泥土的大拇指。
“你是這個!”
菜月昴肅然起敬。
他是真不知道是該誇路明非這死磕到底的鋼鐵意誌,還是該吐槽這家夥軸起來連賜福點都能完美無視的驚人天賦。
這家夥平時看著吧,總像根被烈日暴曬了三天、蔫頭耷腦的老黃瓜,仿佛一陣風就能吹倒。可一旦讓他認準了某個目標,那股勁兒上來,瞬間就能化身為一根吸飽了水的西芹,支棱得筆直,亢奮得能一路從寧姆格福蹦到黃金樹的樹頂!什麼苦啊累啊,全都拋到九霄雲外去了。
“總而言之!”
菜月昴揮動樹枝,強行把話題拉回正軌,在地圖的“破屋”位置狠狠一點:
“就從這個‘風暴山丘的破屋’出發!沿著大路走到儘頭的岔路!那兒橫著一條河,有座聖人橋,乾掉橋上那個南瓜頭士兵,給我過去!”
樹枝在地上劃過一道代表道路的直線,指向南方。
“過了橋,繼續順著大路走!等你看到......”
他頓了頓,聲音壓低,帶著凝重:
“土地開始發黑、潰爛,滲出那種……不祥的血紅色淤泥......再往前,地平線上會升起一道永遠燒著黑煙的火牆......”
菜月昴抬起頭,死魚眼直視路明非,樹枝重重戳在代表目的地的區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