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寒意順著涅斐麗的脊背悄然往上爬。這個純粹的女戰士沒有路明非的腦子靈活,但也不傻,她很輕易就理解了路明非的意思。
恐怕隻有王城......
“所以......”
路明非沒注意到涅斐麗複雜的情緒,他捏著皮袋的一角,像個得了新玩具的小孩似得,笨拙地將袋口敞開,把護符塞了進去:
“......這樣就行了?”
護符接觸到皮袋內部那經過特殊鞣製的內壁時,奇異的事情發生了。
一股難以言喻的、如同無數武器在嗡鳴的微弱感覺,如同涓涓細流,順著與皮袋接觸的皮膚,緩緩流入他的四肢百骸。
他覺得自己似乎更壯實了一些,不是身體上的,而是“靈魂”方麵的提升,而遵循交界地的“內在律法”,靈魂強大的同時,身體也會變化。
他似乎可以承受更強的負重了,但手中的力量卻沒有明顯的變化。
“嗯,”涅斐麗看著他略顯生疏的動作,點了點頭,“這樣應該就可以了。”
她看著路明非將那印著雙指紋路的皮袋隨意地揣進了胸口那塊距離心臟最近的地方,緊緊貼合著他的皮膚。
“……啊,對了。”涅斐麗像是想起了什麼,打破短暫的沉默,看向走廊的另一側,“你有見過我的義父嗎?他現在人在書房,書房的門旁有恩夏先生站崗。
如果還沒見過麵,可以去見見他。義父是圓桌廳堂的領導人,與他交談,想必能獲益良多。”
“義父?你說百智爵士嗎?”
路明非點點頭:
“我第一次來圓桌廳堂的時候和他聊過兩句,後麵就沒見過了。”
他低聲嘟囔著:
“恩夏......是那個骷髏臉吧......好吧,我會去的。”
“你聽過雙指的建言了。那麼,歡迎你加入,成為圓桌廳堂真正的一員。
我是基甸·奧夫尼爾。作為一名褪色者,為了覲見艾爾登法環,成為艾爾登之王,求知若渴,渴望全知的人。
他停頓了一下,那覆蓋著無數“感官”的鎧甲似乎微微前傾,無形的壓力彌散開來。
“……為數不多的同誌啊,希望我們能長久合作。”
那麵甲的後麵,仿佛有兩道銳利的目光掃過路明非的身體,那低緩沉和的聲線裡,潛藏著不易察覺的傲然。
路明非沒有被他的氣場和刻意營造的氛圍所壓倒,反倒是眼中的光芒更勝——那雙黃金瞳,在交界地一貫是常亮著。
他迎著“無數眼睛”的目光,直截了當地問到:
“什麼叫‘圓桌廳堂真正的一員’?聽起來,這裡的褪色者要分個三六九等?”
百智似乎低笑了一聲,沉悶的聲音再度傳來,聽不出什麼情緒的波動:
“就是你想的那樣,褪色者的世界,本就以實力和覺悟為尊,何須贅言?老實說,我已經受夠了那群人──誤以為圓桌廳堂是避難所的,褪色者冒牌貨。
他們怯懦、卑微,隻知索取賜福的微光,而不敢直視那道路背後的深淵。”
他略微調整姿勢,那布滿“感官”的鎧甲在昏暗的燈光下流轉著詭異的光澤:
“唯有心懷王者之姿,敢於向法環發起進擊的人……才配稱為我的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