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蕪不懂這些弱小的靈體，為什麼會覺得她是神明。
神明……她心中對這兩個字異常的抵觸和厭惡，她覺得，比起神明的稱呼，惡鬼這兩個字的形容更加的適合她。
小孩子顯然是不懂這些的，她也不懂神明和惡鬼之間的分彆，她隻知道，她很喜歡眼前這個將她們放出來的漂亮姐姐。
“好的，惡鬼大人！”女孩子改口的非常快，她眨了眨眼睛仰著頭看薑蕪，說道：“惡鬼大人要吃了我嗎？”
薑蕪收回手：“不吃，不好吃。”
小女孩眉開眼笑：“我就知道惡鬼大人最好了。”
薑蕪噎了噎，之前碰到了文雅嵐那樣的一個人，現在又碰到這麼一個不怕生的小鬼。
在看看小鬼身後不遠處那些的年輕的女孩們，似乎有些畏懼，隻是遠遠的看著這邊，並不敢靠近，是對薑蕪身上氣息的一種天然的畏懼，但眼中又隱隱的透著向往。
“不用在這裡感謝我，如果真的需要尋找感激的人，你們該找的是文雅嵐，她許的願，我收取報酬，僅此而已。”
薑蕪並不需要彆人的感謝，也不需要接受本不屬於她的感激。
無論感激還是厭惡，對她來說都毫無意義。
事實確實就是文雅嵐的緣故，其他隻是順帶。
隻可惜，現在文雅嵐被抓走了，大概也回不來這裡了。
那她接下來要乾什麼？
薑蕪還不了解這個世界，她唯一的信徒現在也被抓走了，真的很遺憾了。
小女孩被她的母親牽了回去，但還不時的回頭看向這邊。
“你們也是和文雅嵐一樣的，被騙來的？”薑蕪本來都打算離開了，也不知道想到了什麼，突然問道。
這些女鬼的魂魄有些已經變得虛幻，已經要消散了，也許今天，也許明天，反正是維持不了多久的。
但薑蕪也隻是冷眼看著，一點也沒有要幫忙的打算。
“是，如果正常的女孩子，誰會願意來到這地方呢？”牽著小女孩的女人苦笑著說道，她垂眼望著她的孩子，眼神很是複雜，有對孩子的疼愛，又有著壓抑著的厭憎。
“他們想要女人傳宗接代，卻又覺得女人無用，在這個山村中，女人……就是一個讓他們泄欲的工具，連家中飼養的豬狗都不如。”
有了一個人開頭，其他的女生像是開啟了某種開關一般，嘰嘰喳喳的說起了自己被買來的經曆。
“我之前和父母吵架離家出走，隻是因為他們不讓我去看一場演唱會，可那時候覺得他們不可理喻極了，一氣之下從家裡跑出來……對比被當成畜生的日子，我真的很想回家，很想念爸爸媽媽，我想和他們說一聲對不起，我不該那麼的任性……”
“我是和男朋友一起出去玩，去了一趟洗手間，也不知道怎麼就失去了意識，等到醒來的時候，我已經被拴在了一個漆黑的房間中，後來我才知道，我被人以兩萬塊錢賣給那個男人，他四十多歲了，打了一輩子的光棍，他……”
“我是單純的幫一個老人家，她說她迷路了，找不著家了，我當時想著那麼大年紀了，一個人在馬路上走著太危險了，就想著幫她回家，誰知道就著了道。”
……
薑蕪沒有打斷她們的傾訴，其實不用她們說，隻需要一眼，她們過往所經曆的一切，她都已經完全了然在胸了。
“其實這個村子裡麵，不少女人都是被各種的手段騙來的買來的，有些不肯屈服的，最終不是被打殘打死，就是被逼瘋了，也有些人則是知道出不去了，最後將自己洗腦了，徹底的成為了這些人中間的一員，成為了助紂為虐的施暴者。”
這些人都還有一個特性，她們會覺得自己曾經遭受過的痛苦，也該讓那些新來的人也嘗一遍。
人性的多變性，在某些時刻，真的展露的非常徹底。
“既然這樣的話，那今晚上你們明明可以殺了他們，為了自己報仇，為什麼不去做呢?”薑蕪問道。
“既然他們做了那麼多的惡事，那就該讓所有人都看到，讓所有人都知道這些人的真麵目，給所有人提醒，也讓出門在外的人都有一些防備之心，而且……”
“我們也想回家，也不知道爸媽他們現在怎麼樣了，我們……想見見他們。”
爸爸媽媽……
薑蕪垂下眼，怎麼這些人的想法都這麼的簡單？受了罪吃了虧，最後還想著彆人，最後隻有見見家人的想法是自己的。
和文雅嵐一樣，怪不得選擇的都是一樣的！
“愚蠢！”薑蕪冷淡的總結。
在沒有能力的情況下，不先想著自己，倒是有這種無私奉獻的精神，從哪裡學來的？
有能力不想著先解決自己的仇恨，優先想著的依舊是那些和她們無關的人，都是怎麼長這麼大的？
薑蕪嗤之以鼻。
“我對你們的想法沒有任何興趣，我隻是一個惡鬼罷了，可以實現願望的惡鬼，隻要你們能付得起代價，我可以和你們做交易，幫助你們實現願望。”薑蕪雙眸猩紅，紅衣隨風飄揚，她此時的表現，確實像是一個引誘人墮落的惡鬼。
“實現願望？什麼都可以嗎？我是說，如果我們想去看看家人也可以嗎？”牽著小女孩手的女生手一緊，急切的問道。
薑蕪微笑，歪頭說道：“任何願望，隻要你能付得起酬勞，我說的！”
看著這群年輕的女人，薑蕪微微垂下纖長的眼界，擋住了眼底的幽光。
“看在我剛醒來沒多久的份上，你們算是我遇到的第一……批靈體，隻要你們其中一個來付出代價就可以了。”
薑蕪笑望著她們，不可否認，她是有惡意在其中的，畢竟她說了，她就是一個惡鬼呀！
隻需要一個來付出代價，其他的就可以白白的得到實現願望的機會，那麼誰來呢？誰願意當這個犧牲者呢？
人本來就是這種複雜的趨利避害的存在，為了自己的利益可以不惜一切代價！
再怎麼的會偽裝，也不可能一直裝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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