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有沒有覺得車上很冷,你看我雞皮疙瘩都起來了,還有汗毛都豎起來了。”
文雅嵐聽到前座的兩個人湊在一起小聲嘀咕著,一邊說著一邊搓著胳膊,說話的女人還將胳膊伸到了男人的跟前,讓他看看自己的胳膊,證明自己沒有說謊。
男人也附和道:“我也覺得冷,窗戶都關上了,不是說大冷天的還開著窗吧?”
說著男人已經站起來看向大巴車的各個窗戶,果然就看到最後排的一個窗戶開著一個縫隙,一個女人帶著孩子坐在那個位置上,孩子的頭抵著窗戶,看起來昏昏欲睡的樣子。
男人張了張嘴,最後將到了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他默默的坐下來,將頭上的帽子往下拽了拽。
“確實有人開了窗,但應該是暈車,小娃娃看起來瘦瘦小小的可憐巴巴的……算了。”男人將衣服攏了攏,又將妻子的衣服拉鏈往上拉了拉,低聲說道:“其實也沒有太冷,比外麵好多了,暈車是很難受的,那小娃娃和咱家最小的那個差不多大,但卻沒有咱家長得壯實……”
男人說著說著,就和妻子的頭抵在一塊兒說到了自家的娃娃身上,在說起自家孩子的時候,身上都籠罩著一股歡喜雀躍。
“我這次去城裡帶了小家夥最喜歡的大公雞,還有五十個雞蛋,應該能吃一陣子,咱們自家養的雞下的蛋啊是最好的,最有營養的,等吃完了下次咱們再給他們送。”
夫妻兩人在前麵的對話清晰的傳到了後座薑蕪的耳中。
薑蕪本來在打量周圍的視線緩緩的落在了夫妻兩人的身上。
夫妻倆已經上了年紀,又是整天在地裡乾活,皮膚黝黑粗糙,看起來蒼老,但身子骨看起來卻非常的壯實。
薑蕪在聽到老夫妻對孩子們的殷切盼望思念,她的眼眸閃了閃。
可惜了!
薑蕪想!
他們是見不到了。
大巴車上的人不算多,但每個人的身上都籠罩著濃鬱的死氣。
她想的也沒有錯,這確實是一輛通往地府的大巴車。
“下車!”薑蕪轉頭對文雅嵐淡淡的說道,“換一輛車。”
文雅嵐不解道:“是等急了嗎?沒事的,很快就發車了,馬上咱們就能出發了。這輛車是去往城裡的,再換輛就得等一個小時了,那時間會更久。”
文雅嵐單純的以為薑蕪不喜歡大巴車這種封閉的充滿了異味的環境,壓低著聲音跟做賊一樣的解釋著。
主要是薑蕪沒人看見,她不注意的話,彆人會以為她腦子有問題,和空氣在對話,會被當成神經病的。
薑蕪慢騰騰的說道:“這輛車的人都會死,你剛撿回來一條命,是打算再送回去嗎?”
文雅嵐驚愕的瞪大眼睛,她的臉色刷的一下慘白慘白的。
死亡的陰影瞬間籠罩在她的全身。
文雅嵐在顫抖,她控製不住的顫抖。
她環顧四周,想要看清周圍的人,但眼前卻籠罩著一層黑霧,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她看著每個人的臉上身上都籠罩著一層撥不開的黑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