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棧繼續說:“我現在不能和你們一起走,最近連軸轉,很累,必須回酒店休息一兩天。等休息好了,我自己去見你們老板。”
他一句話,把這夥人都說愣住了。
男人將手機收回來,看金棧,看智障一樣:“那我們為什麼要來堵截你?”
“巧了,我剛好也在思考,你們大半夜跑來堵截我的邏輯究竟是什麼?”
金棧一手夾著名片,晃了晃,“你們打著公司邀請的名義,老板是誰,地址在哪,信息平台一清二楚。”
另一手晃了晃手機,“下車後,第一時間也不搶奪我的手機,給我足夠的時間,告訴queen和江航,我被你們堵截了。”
金棧又用手機指了指後視鏡,“齊渡的車,行車記錄儀都有記載,有雲端存儲功能,會同步傳送到他的手機。我不回去,他看記錄就知道了。”
這說明什麼?
“說明,你們根本就不怕queen和江航知道,你們老板就沒打算暗中綁架我。”
“他的策略,是拿我家信鴿來要挾我,並且知道信鴿足夠要挾我。他想‘正大光明’的約我見麵,進行‘商業’會談。”
“既然如此,不管我在哪裡,哪怕是坐在肯德基裡吃早餐,你們隻需要在我麵前坐下,打開手機,讓我看到剛才那段恐嚇視頻,我自然會去霍爾果斯找你們老板交涉。”
金棧的視線,從他們臉上一一掃過,純看傻逼的眼神:“你們大半夜組團來堵截我,難道是因為老板給的錢太多了,必須顯得努力一點,讓老板覺得這錢花得值嗎?”
這種下屬,金棧律所裡就有。
看上去整天忙得焦頭爛額,實際上全都是無用功。
都分不清他們是故意的,還是真蠢。
車窗外站著的那個男人,眼神都有些僵直了。
跟隨他的話,也在認真思考。
老板的確不怕被知道,隻說用鴿子恐嚇金棧,“請”他去霍爾果斯。
如果在肯德基給金棧看視頻,就能要挾住他。
那他們折騰一晚上,辛苦驅使溟河古生物,去拖住齊渡和江航,再來堵金棧的意義,到底是為什麼?
挨得近,金棧一看他這充滿智慧的眼神,就知道和江航一樣,小學沒畢業。
可能都沒上過小學。
腦子需要的養分,在成長過程中,大部分都發育給胸肌了。
男人想到了:“既然說是恐嚇你,我們這麼做,是為了加深你的恐懼!”
金棧看向他,麵露得體的微笑:“你不是一直強調,你隻是個聽話的打工人。我已經猜到你隻敢恐嚇,根本不敢碰我一根手指頭,你覺得,我還會恐懼嗎?”
男人:“……”
頭大。
他轉臉,看向了他們的老大。
玩Cosplay的女人笑了一聲,蹲在了引擎蓋上:“你就當我們無聊找樂子,愛玩好了。”
金棧鼓了下掌:“這個理由我給滿分,非常適合你。但是這裡氣候乾燥,小心玩出火哦。”
“小醜女”從引擎蓋上跳下來,雙馬尾甩動:“金律師,我勸你最好是跟我們一起走,給你時間準備,萬一你帶人一起過去怎麼辦?”
金棧攤手:“帶誰?你們是正規公司。律師和客戶進行商務會談,我報警沒用。告訴警察你們把我家鴿子抓了,我被要挾了,你覺得警察會怎麼想?”
“人生地不熟,我能帶的隻有江航,我們倆可是出生入死的好兄弟。”
金棧趴在窗戶上,也給她一個Wink:“你剛才說什麼來著?你是被請來對付江航的?沒有他,你好無聊哦?那我把他帶出烏魯木齊,帶去邊境,你難道不該開心?你怕什麼?嗯?”
“小醜女”納悶:“江航不是你出生入死的好兄弟麼?”
金棧聳肩:“你來之前,難道沒有從你老板那裡看過我的背調?不知道我是個賤人?”
“你這人……”她左邊歪頭,右邊歪頭,雙馬尾晃來晃去,“噗呲”一笑,“還挺有意思的。”
金棧的語氣驟然嚴肅:“行不行一句話,不要浪費時間,我等著回去睡覺,早點休息好,早點去見你們老板。”
“小醜女”也非常乾脆,轉身開門上車:“走!”
一群魁梧小弟,聽得懂中文的,都有些莫名其妙的跟著上車。
軍風牧馬人啟動,沒有駛上公路,沿著戈壁灘碾過凍土開走了。
金棧一下子靠在座椅上,撫著胸口,長長舒了口氣。
嚇死他了。
他除了去外地開庭,沒怎麼接觸過這些,“江湖”閱曆太淺了。
這趟出門的危險性,他算是認識到了,今後絕對不能一個人走夜路。
金棧怕那夥文盲的腦子突然又軸了,再回來堵他,趕緊啟動車子。
這次上路,他帶上口罩,速度直接飆到他能掌控的紅線禁區。
反正是齊渡的車,被拍了,違章也不扣他的分。
……
西外環入口附近。
蘇映棠的車子停在路邊。
因為寂靜,機車轟鳴聲傳來的清晰,她推門下車,捋了捋馬麵裙。
齊渡還在生氣,坐在副駕不動彈。
蘇映棠繞來副駕駛旁,隔著車窗玻璃,指了下齊渡:“我再提醒你一遍,閉嘴,彆搞事。”
之後,她遠遠看著那輛逐漸行駛來的川崎H2。
看著江航載著夏鬆蘿。
自從蘇映棠認識江航的第一天,她就沒見江航和誰靠得這麼近過。
江航因為防備心重,很少乘坐公共的交通工具,因為那是他無法掌控的。
無法掌控速度和方向。
更不知道坐在他身邊的乘客,是不是刺客,他會坐立不安。
他也很少開汽車。
汽車對他來說,如同一個鋼鐵牢籠,容易被困住。
今晚上,金棧就是一個例子。
四輪越野車能被彆停,遠遠沒有機車靈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