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進來。”賀瑾珵側身讓他們進來,語氣沒有絲毫起伏,仿佛剛才在浴室裡經曆極致拉扯的人不是他。
他將林汀晚輕輕放在主臥的大床上,拉過被子蓋住她。
裴寂快步跟進來,看了一眼床上女人的狀態,立刻對身後的助理吩咐道:“鎮定劑,10毫克。”
助理立刻打開醫藥箱準備。
裴寂的目光掃過賀瑾珵還在往下滴水的發梢,和脖頸上那道清晰曖昧的紅痕,眼神沉了沉:“她被下了烈性催化藥,還好我來得及時。”
賀瑾甜站在門口,看著床上麵色痛苦的林汀晚,氣得眼圈都紅了:“是林琪琪!肯定是她!哥,我饒不了她!”
賀瑾珵沒有說話,伸手將自己被扯開的襯衫領口扣好,動作緩慢而優雅,與房間裡緊張的氣氛格格不入。
助理拿著準備好的注射器走上前。
就在針尖即將刺入皮膚的瞬間,賀瑾珵突然開口,“她的演講,在幾分鐘後開始?”
裴寂的動作一頓,抬眸看他,皺起了眉:“她現在這個樣子,上不了台。”
“我要她上。”賀瑾珵的目光落在林汀晚蒼白的臉上,語氣不容置喙,“這是她翻身的第一仗,她不能輸。”
裴寂的臉色徹底冷了下來,他看著賀瑾珵,像在看一個瘋子:“你知不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強行用藥物讓她清醒,會對她的神經造成不可逆的損傷!”
“那是你的事。”賀瑾珵抬眼,漆黑的瞳孔裡是一片不見底的深淵,裹挾著令人膽寒的偏執與瘋狂,“裴院長,我要她,完好無損地站上那個演講台。”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這次峰會對林汀晚意味著什麼。
這是她被周家和林家踩進泥裡之後,第一次有機會向所有人證明自己。
這是她重拾專業和驕傲的起點。
如果今天她沒能參加,那些等著看她笑話的人,會把嘩眾取寵的標簽永遠地貼在她身上。
林家和周家會更加得意,更加肆無忌憚地嘲笑她。
他絕不允許。
他要她光芒萬丈地站上那個舞台,把所有質疑和嘲諷都踩在腳下。
他可以為她鋪好所有的路,但最後一步,必須她自己走上去。
裴寂被他這副理所當然又冷酷至極的態度氣得胸口發悶,臉色徹底冷了下來。
“賀先生,我是一名醫生,我的職責是救死扶傷,不是為了滿足你可笑的控製欲,去傷害我的病人!她是我師妹,我有權代她做決定。”
“而你,憑什麼替她做決定?你是她什麼人?”
麵對裴寂的怒火,賀瑾珵的表情沒有絲毫變化,慢條斯理地整理了一下自己濕透的襯衫袖口,然後,在裴寂和賀瑾甜震驚的注視下,伸手從西裝內側的口袋裡,掏出了一個紅得刺眼的小本本。
攤開,遞到裴寂麵前。
結婚證上,他和林汀晚並肩而笑的照片,清晰地映入裴寂的眼簾。
照片上的林汀晚,笑得有些拘謹,有些疏離,但那確實是她。
而旁邊,賀瑾珵的名字,和林汀晚的名字,工工整整地印在了一起。
配偶欄上那三個字,像是一記重錘,狠狠地砸在了裴寂的心上。
“憑這個。”賀瑾珵收回結婚證,宣示著主權,“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