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寂的瞳孔驟然一縮,死死地盯著那兩個小紅本,半天說不出一句話。
結婚了?
他們什麼時候結的婚?
師妹怎麼會嫁給這個賀瑾珵?
無數個疑問在腦子裡炸開,讓裴寂一向冷靜的思緒亂成了一鍋粥,甚至感覺到心臟某個地方,傳來一陣細微又尖銳的刺痛。
旁邊的賀瑾甜也看傻了。
她知道哥哥和嫂子領證了,但她沒想到,她哥居然會隨身帶著結婚證!還用這種方式拿出來!
這也太……太霸道了吧!
看著裴寂那副吃了蒼蠅一樣的表情,賀瑾甜心裡居然覺得有點暗爽。
房間裡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
最終,裴寂敗下陣來。
他深吸一口氣,像是用儘了全身的力氣,才把目光從那個小紅本上挪開。
他輸了。
無論他心裡有多麼不甘,有多麼憤怒,賀瑾珵是林汀晚法律上的丈夫,他確實有這個權利。
“好。”裴寂從牙縫裡擠出一個字,眼神變得無比嚴肅和銳利,“我可以讓她在短時間內恢複清醒,並且保證她能完成演講。但是,賀瑾珵,我也有我的條件。”
賀瑾珵抬了抬下巴,示意他繼續。
“整個治療過程,必須由我親自操作,用我的方法。演講結束後,你必須立刻把她交給我,由我們醫院進行後續的觀察和調理,直到我確認她身體沒有留下任何後遺症為止。”
裴寂盯著他,一字一頓道,“如果你做不到,那我們現在就一拍兩散。”
這是他作為醫生和師兄,能為林汀晚爭取的最後底線。
“可以。”賀瑾珵毫不猶豫地答應了。
他的目的隻是讓她站上演講台,後續的治療,交給裴寂這個頂尖的專家,他自然放心。
得到承諾,裴寂不再浪費時間。
他立刻轉身,對身後已經呆住的助理下達了一連串精準而快速的指令。
“準備醒神針,三號銀針消毒。”
“去腎上腺素,毫克,靜脈緩推。”
“準備一套備用禮服和化妝箱,十五分鐘內送到。”
助理如夢初醒,立刻手腳麻利地行動起來。
裴寂走到床邊,拿出隨身的針包,在酒精燈上仔細地烤著一排細長的銀針,側臉在火光下顯得格外凝重。
賀瑾珵站在幾步之外,看著床上依舊在無意識掙紮的林汀晚,那雙深不見底的眸子裡,翻湧著誰也看不懂的情緒。
晚晚,彆怕。
再堅持一下,很快,你就能拿回屬於你的一切。
……
峰會會場內,氣氛開始變得有些微妙。
原定於三點十五分開始的特邀嘉賓演講,已經推遲了快十分鐘。
主持人經驗豐富,正說著一些趣聞軼事來暖場,但台下不少人已經開始竊竊私語,不時地看向嘉賓席的空位和後台方向。
“怎麼回事啊?這位叫林汀晚的嘉賓,架子也太大了吧?”
“就是啊,裴院長親自邀請的人,怎麼能遲到呢?”
“我聽說了,好像是周家那個被退婚的二小姐,之前在林氏集團當副總,後來不是被降職成保潔了嗎?怎麼搖身一變成了演講嘉賓?”
“真的假的?那她哪有資格站在這兒啊,估計是心虛,不敢上台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