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靖遙坐在一邊默不作聲，看似在享用秘書剛煮好的熱氣騰騰的咖啡，實則透過灰白的水霧觀察陳信的臉，試圖從那好像平靜水麵的表情上找出一絲漣漪。
陳信微微向後靠了靠，似乎是想給大家展示他心情的放鬆：“有些人的體製是很奇怪，有人對空氣過敏，有人對水甚至是自己的汗液過敏，我選擇的材料都是親膚的，或許是過敏的人接觸到了其他的過敏原。”
他的語氣平靜，沒有什麼波動，話也是脫口而出，像是對自己的無比自信但蘇靖遙還是沒有錯過那轉瞬即逝的細節——陳信的嘴角在說話前向下彎了一下。
像他那樣的老狐狸，蘇靖遙不難懷疑，他若是決定乾一些偷雞摸狗的事情，絕對會把每一個回應，回應時的動作表情在無人的地方聯係上百上千次，就為了在有人懷疑他的時候能毫無差錯得將預想過的內容表演出來。
空氣中聽不見牆上鐘表指針的走動，卻仿佛有根弦在所有人那兒悄然繃緊。沒有人說話，隻是讓沉默像水一樣蔓延，似是大家都已經心知肚明，陳信知道這群人沒辦法撬開他的嘴，蘇靖遙一行人也知道他們沒有任何話語能像石塊一樣扔進那片湖，讓水麵泛起漣漪。
“幾點了，剛剛李總說下午三點有個會，大家可彆閒聊的時候忘記了時間。”蘇靖遙突然出聲終於是打破了沉默。
“兩點半，不著急。”聽著總算有人岔開了話題，陳信當然是順著台階就下，“現在總是手機不離身，以前我都沒發現，辦公室裡居然還有一個時鐘。”
“我看是陳組長總是沉迷工作，注意力就沒空放在彆的事情上了。”肖淮清冷笑了一聲，並沒有去看背後的鐘表。
“哎呀哎呀，少說幾句吧。”熊雨城臉上堆著討好的笑容，給肖淮清和陳信各遞上一杯咖啡，“大家都在一個單位，何必要弄得那麼不愉快呢？投訴多了淮清肯定著急，陳組長選材料功不可沒，大家都是為了讓公司更好得發展下去嘛。和氣生財，和氣生財。”
就在這時，門毫無征兆得被打開，白笙驚呼著從門外摔到地上。他風風火火站起來，揉了揉屁股，臉上一副驚恐的表情：”下麵圍了好大一群人！還有好多記者！”
蘇靖遙眉頭一皺，透過玻璃落地窗向下看去，底下烏泱泱擠了一群人，為首的人舉著橫幅，從橫幅上的大字不難看出，他們是來這裡討說法的。
“小白，你去通知李總。我們先下去看看情況，先平穩住消費者的情緒，看看能不能和平解決問題。”蘇靖遙拍了拍白笙的肩膀，給白笙暗暗遞了一個眼神。白笙點了點頭，向走廊深處跑去。
“一切都進行得很順利呢。”待眾人都走後，紅姐輕笑著邁著步子走出辦公室，幽幽的高跟鞋聲在走廊裡回蕩。
“得快點跟上去呢，好戲，要開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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