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二的《動物學》課對江靜知來說,起初簡直是一場災難。
那些扭來扭去的無脊椎動物,就像是對她進行精神折磨的酷刑,每一節課都讓她如坐針氈,隻盼著快點下課。
然而,自從見識了餘夏的白化紅玉米蛇之後,那些曾經讓她毛骨悚然的蟲子,似乎也沒那麼恐怖了。
到了學習脊椎動物的時候,江靜知已經完全克服了恐懼心理。
解剖蛙的那節實驗課,她上得特彆帶勁。
她專注地操作著解剖刀,觀察著蛙的內部結構,仿佛完全沉浸在一個奇妙的世界裡。
她的朋友圈裡,也充滿了喜悅——從蛙的蹼看血液流動,蛙的心臟各腔、顯微鏡下組成肺的肺泡、脊蛙反射……每一張照片都記錄著她的專注與興奮。
下麵的回複一片或驚歎,或恐怖,或有趣。
有人問:“你這是在挑戰我們忍耐的極限嗎?”
有人調侃:“你這是要轉行做廚師吧,解剖得這麼熟練。”江靜知隻是笑笑,心裡卻充滿了成就感。
餘夏給她留言:“你周五帶著我把這些實驗做一遍。”
江靜知回複:“要顯微鏡和解剖器材才行的。”她的意思是,你沒有這些工具就彆麻煩了。
誰知周五晚上走進餘夏的書房,江靜知看見房間裡多了一個實驗桌,得虧他的書房大,一點兒也不嫌擠得慌。
桌上不僅實驗用具一應俱全,一個網兜裡還有幾隻活的超大個的牛蛙。“解剖用具我照著網上的套裝買的。顯微鏡帶顯示屏還能連接手機和電腦。要是還缺什麼就先湊合一下吧。”餘夏說。
江靜知看著這陣仗,忍不住打趣道:“這麼大的牛蛙?!要不我直接給你做個麻辣牛蛙得了。你在旁邊看一眼就ok。”
餘夏好奇地問:“你們做實驗用的蛙都吃了?”
江靜知笑道:“老師說,每年做完這個實驗,沒有一隻蛙剩下來。不論是活的還是死的,總有人拿走吃掉的。據說做成麻辣的,味道很不錯。”
調侃歸調侃,真的做起實驗來,兩人都分外認真。
餘夏還提出了很多問題,江靜知也沒有答案的,就上網去查。還查不到的,江靜知便記了下來,說下周問了教授,再回答他。
餘夏是解剖實驗的新手,連拿解剖剪的手勢都要江靜知教,實驗效果有時候不好,他就要重新做,實驗的進度很慢。
轉眼就十點了,已經比平時晚了半個小時。
江靜知為難地提出要回去:“再不走,我就趕不上末班車了。”
餘夏正在興頭上,不肯停,他說:“那就打車。我出錢。”
江靜知說:“不是車的問題。誤了門禁,你還能幫我叫宿舍管理員阿姨開樓門嗎?”
餘夏不以為然地說:“乾脆你住我家客房得了。明天反正是周末。”
江靜知躊躇地說:“這……不太好吧?”
“這點事情我還做不了主?”
不過,餘夏立刻用免提給徐茹萍打了個電話征求意見,徐茹萍自然不反對。
最後,江靜知聽到徐茹萍有些憂慮地問:“你爸還沒有回來?”餘夏“嗯”了一聲,然後說,“我掛了。”
“你看,我媽同意了。”餘夏麵色如常。
江靜知不再推遲,畢竟她也很有興趣。
十一點的時候,江靜知的室友白薇薇來了個電話,問江靜知怎麼還沒回宿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