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誰?”大量失血的祿爻,已經分不清現實和幻境,
“渾身煞氣的男人。”
縹緲的聲音,散了又聚,聚了又散,
讓人找不到源頭。
“願意……”被血染紅的唇,輕輕開啟,
虛無的聲音在空氣中發出聲冷哼,似是不滿祿爻這為愛舍命的行為,
然而,祿爻虛弱卻不減清冷的聲音,繼續回蕩:
“他亦是眾生。”
即便找不到是誰在與祿爻對話,但是依舊能感受得到,時空中短暫的停頓,
而那詭異虛無的聲音,也逐漸清亮通透,
似和煦的暖風,撫平所有溝渠。
“凡所有相,皆是虛妄。”
話音環繞祿爻耳畔,又消散空中,席卷走所有黑暗,
洞口周圍黑色粘稠也被淨化一般,消失的無影無蹤,
隻剩一地碎石。
“祿爻!”一直靠近不了的賀厲,瞬間衝到祿爻跟前,將人抱在懷中。
“我沒事。”祿爻想捏捏賀厲的手,安撫他自己沒事,卻發現自己已經沒有一絲力氣了,
烏黑清透的眸子,卻比以往更加明亮、清澈,
她被賀厲抱在懷裡,仰頭看著陰雲散去,朝陽初露,
夜半的晦暗全部隕滅,隻留淡淡如紗薄霧。
“怎麼?哪裡不舒服?”賀厲擰眉看著發呆的祿爻,擔心的試了試她額頭的溫度,
祿爻沒有收回視線,而是依舊盯著被晨風追趕的雲,
仿佛那雲後藏匿著什麼,她許久不見的故人,
好似漆園蝶,又似騎鯨客。
“沒有不舒服。”
“師姐!”山雷和澤火急匆匆的跑過來,
山雷更是顧不得祿爻手上的鮮紅,一把抓住纖細的手腕,開始號脈;
“師姐怎麼樣了,”澤火手上還拎著昏迷中的白乾坤,
“師姐!”山雷震驚的瞪著祿爻,
“師姐怎麼了啊!”澤火急忙隨手將手中的白乾坤扔到一邊,
昏迷中的白乾坤,被扔的悶吭了一聲。
“師姐沒事?”疑惑地問號,在山雷腦袋上麵具象化。
澤火倒是個心大的,“師姐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山雷聞言有些無語,與同樣不解的賀厲對視一眼,
剛才的爆破、先前傷口的大量失血,還有破陣鬥法時藍條的極速消耗,
每一樣對體弱的祿爻來說,都是致命傷,
而此時嬌嫩的玫瑰好好的就在這裡,
雖然傷口依舊在流血,不過完全在可以控製的範圍內。
“季雲安已經在過來的路上了。”賀厲將人抱起,想讓祿爻更舒服些。
祿爻點點頭,即便沒有了致命傷,但是這一晚過得也是很痛啊。
“魔障明察、照見虛妄……”
山雷不死心的捏了個手訣,一手捏著他的小黑瓶子,在祿爻身邊默默念咒。
“沒被附身、沒有臟東西。”
祿爻被山雷的舉動,弄得哭笑不得:
“山雷留下,給謝海翔打電話,告訴他可以動土了,過來善後。”
山雷尷尬的收回小瓶子,乖巧的點點頭,“好,師姐!”
“澤火看著白乾坤,在這等師父過來。”
祿爻撓撓月亮的小黑腦袋瓜,
小黑貓許是累壞了,趴在賀厲的肩頭睡著。
“好,師姐!”
澤火答應完,立刻掏出個繩子,把白乾坤係上,又拴在自己腰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