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集:流言蜚語毀清名_穿越後我替潘金蓮渡餘生_线上阅读小说网 

第36集:流言蜚語毀清名(1 / 2)

李嬌兒那日坐在綺羅閣的梨花木椅上,指尖撚著茶盞邊緣那圈淡青的釉色,說出口的話像浸了晨霧的棉絮,軟乎乎地飄過來,卻每一句都裹著細刺。“妹妹啊,這宅院裡的風言風語最是沒根由,可也最是磨人——前日我聽廚房的張媽說,李瓶兒妹妹為了那隻霽藍釉的梅瓶,在自己院裡哭了半宿呢,說那瓶子原是爺早年賞她的,怎麼就到了妹妹你這兒?”她說話時眼尾掃過潘金蓮手邊的妝奩,那裡麵正擺著西門慶前幾日剛送的赤金鑲紅寶石的釵子,“妹妹心善,可也得防著些,彆讓人把‘搶東西’的名頭安在身上,畢竟……妹妹這出身,本就容易讓人說閒話。”

這番“善意”哪裡是安慰,分明是把潘金蓮的處境往亮處挑——她原是張大戶家的丫鬟,後來嫁了武大郎,如今進了西門府做七姨太,這身份本就像無根的浮萍,風一吹就容易晃。潘金蓮當時握著帕子的手緊了緊,帕角繡的並蒂蓮都被捏得變了形,卻還是強撐著笑:“多謝姐姐提醒,妹妹曉得了。”

可李嬌兒走後,那股子憋悶就像堵在喉嚨口的棉團,吐不出來也咽不下去。潘金蓮看著滿屋子被李瓶兒打砸後的狼藉,心口的厭惡一層疊一層往上湧。靠窗的那張梳妝台,鏡麵被砸出了一道裂紋,像冰麵凍住的痕跡,她伸手摸了摸,指尖能觸到裂紋邊緣的粗糙,這鏡子是她剛進府時,西門慶特意讓人從蘇州運來的,鏡框上雕著纏枝蓮,當時她還歡喜了好幾天,如今卻成了這副模樣。

地上散落著不少瓷片,有她平日插鬢邊的玉簪斷了頭,還有那隻白瓷的描金茶杯,杯底印著“綺羅閣”三個字,是她特意讓窯工燒的,現在杯身碎成了好幾瓣,描金的紋路在陽光下泛著冷光,像斷了的金線。潘金蓮蹲下身,伸手去撿那些瓷片,指尖被鋒利的邊緣劃了一下,細小的血珠立刻滲了出來,滴在瓷片上,紅得刺眼。她卻像沒感覺到疼似的,依舊一片一片地撿,嘴裡低聲念叨:“憑什麼……憑什麼你李瓶兒能來我這兒撒野?”

撿完瓷片,她又去擦被李瓶兒帶來的婆子踩過的地麵。那婆子當時穿著黑布的繡鞋,鞋底沾著泥,在青石板地上踩出了幾個黑印,像補丁似的難看。潘金蓮拎著銅盆,裡麵盛著剛燒好的熱水,水裡撒了些皂角粉,泡沫浮在水麵上,泛著淡淡的皂角香。她拿著布巾,蹲在地上一點一點地擦,從門口擦到窗邊,每擦一下,就像在抹掉一層屈辱。布巾換了三次,水涼了又重新換熱的,直到青石板地恢複了原本的青灰色,連一絲泥印都看不見,她才站起身,腰卻酸得直不起來。

她以為,把這些看得見的痕跡擦掉,心裡的堵悶能少些。可她很快就發現,有些東西,比地上的泥印難擦多了——那是藏在人眼裡、嘴裡的異樣,像細塵似的,不知不覺就飄滿了整個綺羅閣。

最先露出端倪的,是院裡的兩個小丫鬟:春桃和秋紅。

春桃今年十五歲,是潘金蓮進府後親手挑的,手巧,會梳各式各樣的發髻,平日裡給潘金蓮梳頭時,總愛嘰嘰喳喳地說些府裡的新鮮事,比如“廚房今日做了桃花糕,甜得很”,或是“前院的小廝們在鬥蛐蛐,贏了的得了爺賞的碎銀子”。秋紅比春桃小一歲,性子文靜些,卻也周到,每天早上都會把潘金蓮的衣服熨得平平整整,連衣角的褶皺都不會有。

可這兩日,這兩個丫鬟像變了個人似的。

那日早上,潘金蓮剛醒,叫了聲“春桃”,半天沒人應。她披了衣服坐起來,看到春桃端著銅盆進來,頭埋得低低的,不敢看她。潘金蓮讓她梳頭,春桃拿起梳子,手卻一直在抖,梳齒扯到潘金蓮的頭發,疼得她“嘶”了一聲。換作平時,春桃早就慌著道歉了,可這次,春桃隻是飛快地說了句“奴婢不是故意的”,就趕緊低下頭,繼續梳頭,梳子在頭發上劃得飛快,像是在趕什麼活。

潘金蓮看著鏡中的春桃,她的耳朵尖紅紅的,手指絞著梳子的木柄,指節都泛了白。潘金蓮心裡納悶,問她:“怎麼了?是不是府裡有人欺負你了?”

春桃的身子猛地一僵,手裡的梳子差點掉在地上。她趕緊穩住,搖著頭說:“沒……沒有,姨娘,沒人欺負奴婢。”她的聲音細細的,像蚊子叫,目光一直盯著潘金蓮的發尾,不敢往上看。

到了中午,秋紅送來飯菜。食盒打開,裡麵隻有一盤炒青菜、一碗糙米飯,還有一小碟鹹菜。潘金蓮愣了愣——往日裡,她的午飯至少是四菜一湯,有魚有肉,有時候西門慶還會特意讓廚房給她做些她愛吃的點心。她皺著眉問秋紅:“今日的菜怎麼這麼簡單?廚房那邊沒弄錯嗎?”

秋紅站在門口,雙手放在身側,手指摳著衣角,小聲說:“廚房……廚房的王媽說,姨娘近日胃口不好,吃些清淡的好消化。”

“胃口不好?”潘金蓮冷笑一聲,“我昨日還吃了兩碗紅燒肉,怎麼今日就胃口不好了?”

秋紅被問得說不出話來,隻是一個勁地低著頭,臉漲得通紅。潘金蓮看著她的樣子,心裡的疑雲更重了——這根本不是胃口好不好的事,分明是有人故意怠慢她。

更讓她不舒服的,是夜裡的竊竊私語。

那日她睡不安穩,半夜醒了,聽到窗外有聲音。她悄悄起身,走到窗邊,撩開一點窗紗,看到春桃和秋紅站在廊下,頭湊在一起,低聲說著什麼。月光灑在她們身上,把她們的影子拉得長長的。

潘金蓮屏住呼吸,想聽聽她們在說什麼。隻聽見秋紅的聲音傳來,帶著幾分害怕:“……你說,那些話是真的嗎?七姨娘她……她真的殺了武大郎?”

春桃的聲音壓得更低,卻帶著幾分篤定:“我聽前院的小廝說的,說是武大郎是被七姨娘用砒霜毒死的,埋在老宅子的後院,現在還有人看到那邊夜裡鬨鬼呢!”

“啊?”秋紅倒吸一口涼氣,“那……那我們待在綺羅閣,會不會被纏上啊?我昨晚就做了個噩夢,夢見一個矮個子***在我床邊……”

“噓!小聲點!”春桃趕緊捂住秋紅的嘴,“彆讓姨娘聽見了,要是被她知道我們說這個,指不定怎麼罰我們呢!”

潘金蓮站在窗邊,渾身的血液仿佛瞬間就凝固了。殺夫?砒霜?鬨鬼?這些惡毒的話像淬了冰的針,狠狠紮進她的心裡。她想衝出去,抓住那兩個丫鬟質問,可腳卻像灌了鉛似的,挪不動半步——她知道,就算質問了,她們也隻會說“是聽彆人說的”,到頭來,隻會顯得自己心虛。

她默默地退回到床上,用被子裹緊自己,可還是覺得冷。這綺羅閣,明明是她在西門府的住處,如今卻像個牢籠,連身邊的丫鬟都在背後議論她,她還能相信誰?

第二日一早,潘金蓮強打精神,想去頤福堂給吳月娘請安——她想看看,府裡其他人的反應,是不是也像春桃和秋紅一樣。

她換了件水綠色的襦裙,裙擺繡著細碎的白梅,頭上插了支銀質的簪子,沒有戴太多首飾,怕太過張揚,又讓人抓住話柄。剛走出綺羅閣的院門,就看到負責掃院子的張媽提著掃帚走過來。張媽平時見到她,都會笑著問聲“七姨娘早安”,可今日,張媽看到她,臉色瞬間變了,趕緊低下頭,加快腳步往旁邊走,掃帚柄撞到了旁邊的石榴樹,發出“咚”的一聲,她也沒敢回頭,隻是埋著頭往前走,像是在躲避什麼洪水猛獸。

潘金蓮的心裡沉了沉,繼續往前走。路過廚房時,聽到裡麵傳來碗碟碰撞的聲音,還有婆子們的說笑聲。可她剛走到廚房門口,裡麵的聲音突然就停了,靜得能聽到裡麵人的呼吸聲。她透過門縫往裡看,看到廚房的王媽、李媽還有幾個小丫鬟湊在一起,看到她的影子,趕緊散開,王媽手裡的菜籃子沒拿穩,掉在地上,裡麵的青菜、蘿卜撒了一地,她也沒敢撿,隻是低著頭,雙手放在身前,像個做錯事的孩子。

潘金蓮咬了咬唇,沒說什麼,繼續往前走。一路上遇到的仆役、婆子,都是這樣——看到她過來,要麼趕緊低下頭,加快腳步躲開;要麼就是站在原地,行禮的動作又快又倉促,頭埋得低低的,不敢看她的眼睛;還有些人,趁她不注意,用眼角的餘光偷偷打量她,眼神裡帶著審視、猜測,甚至還有一絲恐懼,等她看過去,又趕緊把目光移開,裝作在看天上的雲,或是地上的螞蟻。

空氣中彌漫著一種詭異的安靜,明明是白天,卻像傍晚一樣,連風吹過樹葉的聲音都顯得格外刺耳。潘金蓮走在石板路上,感覺無數道目光像細密的針尖,紮在她的身上,讓她渾身不自在。她甚至能聽到身後傳來的竊竊私語,聲音很小,卻能清晰地傳到她的耳朵裡:“就是她……”“聽說……”“太嚇人了……”

走到頤福堂門口時,她看到了四姨太孫雪娥。

孫雪娥穿著一身藕荷色的褙子,手裡拿著個繡繃,上麵繡著並蒂蓮,針腳細密,顏色鮮亮。她平日裡就冷傲,不怎麼和其他姨娘說話,尤其是對潘金蓮,總帶著幾分敵意——畢竟,潘金蓮進府後,西門慶去她院裡的次數少了很多。

潘金蓮原本想裝作沒看見,直接進頤福堂,可孫雪娥卻先看到了她。孫雪娥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像淬了冰似的,帶著毫不掩飾的嫌惡。她手裡的繡花針猛地戳到了手指,鮮紅的血珠立刻滲了出來,滴在繡繃上的並蒂蓮上,像一朵壞掉的花。

孫雪娥卻像沒感覺到疼似的,隻是用帕子擦了擦繡繃上的血,擦得格外用力,仿佛那血是什麼臟東西。然後,她刻意往旁邊側了側身,裙擺掃過旁邊的欄杆,發出“嘩啦”一聲脆響,故意讓潘金蓮聽到。她的動作很明顯——就是不想和潘金蓮靠得太近,仿佛靠近她,就會沾染上什麼不乾淨的東西。

潘金蓮的臉瞬間漲得通紅,又很快變得蒼白。她緊緊攥著手裡的帕子,指甲嵌進掌心,疼得她幾乎要落下淚來。可她還是強忍著,沒說一句話,低著頭,快步走進了頤福堂。

頤福堂裡已經來了不少人。吳月娘坐在上位的太師椅上,手裡拿著串佛珠,正撚著珠子念經。孟玉樓坐在旁邊的椅子上,手裡拿著把蘇繡的團扇,扇麵上繡著蘭花,正和旁邊的潘巧雲說著什麼,嘴角帶著笑意。李瓶兒則坐在靠窗的位置,麵前放著杯茶,茶盞是汝窯的,淡青色的釉色,她正用茶匙輕輕撥著茶葉,眼神悠閒,像在看什麼有趣的戲。

潘金蓮走進來,屈膝行禮:“大娘安好,各位姐姐安好。”

吳月娘聽到她的聲音,撚佛珠的手頓了一下,然後慢慢抬起頭,目光落在她身上。往日裡,吳月娘看她,眼神雖然算不上熱絡,卻也平和,可今日,吳月娘的目光像帶著重量似的,在她身上停留了足足有三秒鐘,從她的頭發看到她的裙擺,像是在審視一件物品。她的嘴角抿得緊緊的,沒有像往常一樣說“起來吧”,隻是輕輕“嗯”了一聲,聲音冷淡,聽不出情緒。

潘金蓮慢慢站起身,走到旁邊的空位坐下。剛坐下,就聽到孟玉樓的聲音傳來,她故意提高了音量,讓堂裡每個人都能聽到:“哎呦,七妹妹,你今日臉色怎麼這麼差啊?是不是昨夜沒睡安穩?”她說著,用團扇半掩著嘴,眼角的笑意藏都藏不住,“也是,這心裡要是擱著事,自然是睡不踏實的——妹妹啊,有什麼事可彆憋在心裡,說出來,姐姐們還能幫你想想辦法呢。”

她這話一說完,堂裡的目光都集中到了潘金蓮身上。潘巧雲手裡拿著塊錦帕,聽到孟玉樓的話,帕子在手裡擰了擰,然後看向潘金蓮,眼裡的笑意帶著惡意:“可不是嘛,七妹妹年紀輕,身子骨也弱,可彆因為一些‘不乾淨’的事,把自己的身子熬壞了——到時候,爺該心疼了。”她說“不乾淨”三個字時,特意加重了語氣,眼神裡的嘲諷幾乎要溢出來。

潘金蓮的手指緊緊攥著裙擺,指甲把裙擺上的白梅都捏得變了形。她想反駁,想說“我沒什麼事”,想說“你們彆胡說”,可話到了嘴邊,卻怎麼也說不出來——她知道,就算她說了,她們也不會信,隻會變本加厲地嘲諷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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