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相原早就計劃好的一環。
既然劫匪們知道有人在冒充他們的同夥,那麼在關鍵時刻看到同伴趕來以後,大概率就會心生警惕,甚至下意識發起攻擊。
而他利用的就是這個空檔。
隻要抓住一瞬間的契機,發動必殺的一擊。
他所用的格鬥技巧來自某著名街機遊戲,這是一種相當霸道的投摔技,鎖住敵人以後先來一個過肩背摔,再來兩次剛猛的近身投摔,就像是在揮舞一個破布袋。
沒辦法,他沒有學過正兒八經的格鬥,隻能憑借強健的體魄來對敵人進行最簡單粗暴的數值碾壓!
沒有任何反抗的餘地,劫匪頭目被他壓著摔倒在地,後腦上磕在堅硬的大理石地麵上,巨大的震蕩讓他直翻白眼。
第一段近身投摔,相原抓著這貨的腰帶把他狠狠摔在了地上,敵人的身體呈九十度扭曲,不知斷了多少根骨頭。
第二段近身投摔的時候他改變了策略,抓住敵人往下砸的同時猛地抬腿頂膝,仿佛他手中的不是人而是一根竹竿!
哢嚓一聲!
原本被摔得眩暈的劫匪頭目發出淒厲的慘叫,他的腰椎被硬生生折斷了,劇烈的疼痛讓他眼瞳顫動起來,瞳孔浮現出一種詭異的灰白,就像撒了一層石灰。
他被摔懵了,但也意識到自己被套路了。
“卑鄙……”
劫匪頭目痛苦呻吟。
“你們在公廁偷襲我,還有臉說我卑鄙?”
相原跟上一腳戰爭踐踏。
“好強的創造階!”
周倫碩目瞪口呆。
“臥槽,原哥!”
本來覺得大家都要完蛋的易然看到這一幕震驚了,下意識呢喃道:“壞了壞了,原哥犯超雄了!”
“這是……相原同學?”
同學們捂著手腕上的傷口大驚失色,仿佛第一天認識這沉默寡言的孤僻少年:“不對,這是拆妮子隊長吧?”
大家夥兒都被嚇傻了,自始至終目睹了全過程的虞夏瞪大了嫵媚的眼睛,她所熟知的警校裡的尖子生都沒有如此強悍的體魄,整個戰鬥過程沒有任何技巧,全是數值。
尤其是班頭老王,如果能夠提前見證眼前這一幕的話,高一開學的那天他就絕對不會因為遲到踹這小子的屁股。
行雲流水一套連招後,相原反手把劫匪摔在牆上,反手從腰間抽出戰術匕首,毫不留情地朝著他的喉嚨刺了下去。
這是一群殺人越貨的暴徒,對他們仁慈就是對自己殘忍,此刻但凡有一點兒猶豫和膽怯,都有可能會送命。
相原還要活著回去照顧妹妹,所以他必須活著。
那就隻能請劫匪們去死了。
或許很多人認為,殺人這種事過於驚世駭俗,普通人甚至連想都不敢想,也永遠都不會去嘗試。
但事實上當人內心的陰暗麵被釋放出來後,尤其是麵對生死危機的關頭,殺人其實是一件很簡單的事情,隻需要對著人的要害開一槍或者捅一刀就可以了。
尤其是在不用負法律責任的情況下。
殺一個人和殺一隻雞,沒有任何的區彆。
當然,聖母除外。
因此相原這一刀毫無心理負擔的刺了下去。
可讓他感到意外的是他並沒有匕首刺入喉嚨的觸感,而是覺得刺進了堅硬的岩石裡,不得寸進。
劫匪頭目竟然石化了連自己的身體,黝黑的皮膚迅速灰化結石,這是隻存在於幻想中的能力!
“石頭人?”
好在這種石化的能力倒也不是無懈可擊,相原用力下壓匕首,竟然一點點刺破了岩石的防禦。
劫匪頭目伸手死死抓住他的手腕,兩人陷入角力。
正當相原占據上風的時候,忽然聽到一聲大喊。
“彆管那家夥了,先去阻斷陣法!”
倒在地上的簡默急切的大喊,身中數槍的他還並沒有死,甚至趁著剛才的間隙用那柄大口徑的柯爾特蟒蛇擊斃了四個劫匪,但現在已經到了強弩之末,燃儘了。
“獻祭儀式要開始了,這家夥要是獲得了力量的話,會變成超越創造階的死徒,到時候就沒人擋得住他了!”
周倫碩如同弱智一樣大聲講解:“聽懂掌聲!”
寂靜裡,響起了震怒的龍吟聲。
相原扭頭望向那個鮮血淋漓的雕塑,他一進來就對著敵人一頓爆錘,甚至沒太注意這玩意兒。
“沒用了,已經開始了。”
劫匪沙啞地一笑,灰白的眼瞳儘顯癲狂,竟是鬆開了雙手:“祈求吾主的饋贈,賜予我無上的進化!”
龍吟如雷鳴般回響,栩栩如生的古龍雕塑仿佛徹底活了過來,翩翩起舞。
鋪天蓋地的幻覺吞噬了每個人,他們墜落在深不見底的深淵裡,仿佛有神怒的火在黑暗裡點燃,那是一雙流淌著熔金的豎瞳,居高臨下地俯瞰,如神俯視螻蟻。
赤銅鬼麵的古龍從深淵裡浮現,古奧崢嶸的龍軀宛若山脊,通體繚繞著稀薄的雲霧,若隱若現。
黑暗就像是沸騰的大海,他們在滔天的海浪裡沉浮,海水被巨龍攪動破開,像是古老的青銅柱浮出水麵。
磅礴的龍威令人深感窒息,如同沉進深海。
古龍的身邊繚繞著隱約的煙霧。
煙霧裡透著一股子獨特的異香,縹緲又遙遠。
古龍吞噬著煙霧,吐息轟鳴如雷。
相原也被幻覺吞噬了,但他隻看到黑暗的大海裡有一座孤島,島上蜷縮著單薄的背影,潮汐漲落,月落無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