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原的靈質已經逐漸恢複,他的意念場操縱著三十柄突擊步槍,對著撲麵而來的蛇嬰們傾瀉出疾風驟雨般的彈幕。
通過精神意念進行多線程控物,這對他而言已經不再是多麼複雜的操作了。
槍聲轟鳴,暴雨般的子彈在狹窄的甬道裡彈射,打得蛇嬰們吱哇亂叫。
鮮血混合著體液迸射出來。
明亮的火光照出了地獄般的慘狀。
其實這種級彆的火力傾瀉,實際上並不足以壓製住數量如此龐大的蛇嬰潮。
相原親眼見到,偶爾有那麼一兩隻蛇嬰借著同伴的掩護避開了子彈的掃射,隻要抓住空隙起跳,完全可以撲上來咬他。
但蛇嬰們卻並沒有這麼做,而是驚恐地蜷縮在同伴間,嘶鳴著露出獠牙。
相原巍然不動,意念場轟鳴著震動,仿佛十米的距離就是不可逾越的天塹。
女孩們望著他的背影。
倘若他不是如此怪異的形象的話,還真的有那麼一種英雄般的偉岸。
可惜。
“柚清姐姐。”
小黎喃喃說道:“他操縱這些槍械,好像比你更有用一些誒。”
這句話對於相原而言是很受用的,但對薑柚清來說就顯得有點沒情商了。
薑柚清倒也不介意,她抬手挽起一縷濕透的額發,抿了抿唇輕聲道:“那是龍威,不僅有著強大的破壞力,對於任何生命體都有著威懾的作用。這種沒有什麼智商的蛇嬰,當然不敢衝上來了。”
她那雙清寒的眼瞳裡,難得浮現出好奇和困惑,但也沒有過多深究。
她本來就不喜歡打探彆人的隱私。
龍威?
相原一愣,他第一次聽說龍威這個說法,聽起來像是對他能力的一種詮釋。
他不知道龍威的具體含義,但他的意識深處的確有一尊古龍的異象。
要說他擁有龍威,倒也算合理。
雖然對此很好奇,但相原也不好意思仔細詢問,否則就會暴露他對自己的能力一無所知,搞得他像是個二傻子。
更何況還是眼下這種危機情況。
“你們還要多久?”
他沒好氣問道。
他仗義出手,也不全是為了江湖道義,而是有一些彆的原因。
其一是薑柚清是董事長的女兒。
這條人脈,以後說不定有用。
其二是如果真的能製作成血清樣本,那麼對他而言也算是有備無患。
相原也擔心自己被汙染。
除此之外還有一個原因。
相原的心裡有那麼一絲絲的觸動,他能共情這種拚了命也要做點什麼的感覺,仿佛這樣就能跟逝去的親人靠得近一點。
如果二叔還活著,此時此刻也在這裡的話,大概也會出手相助吧。
倒不是因為二叔有多麼偉大,而是這老畢登就見不得年輕漂亮的女孩受委屈。
這是很多雄性動物刻在骨子裡的基因,就特麼喜歡在異性麵前裝逼!
“三分鐘。”
薑柚清擦拭了一下臉上的鮮血,專注著生物倉裡的血清提純,複雜的數據被她輸入進去,她順便還在做著筆記。
目前這一套流程已經進入了對血液進行離心分離的階段,凝固的血液轉動起來,固態和液體的成分被分離開。
生物倉裡的胚胎樣本卻如同失去了水分的植物一般枯萎,呈現出灰白的顏色。
生物倉打開,濃霧湧現出來。
這是一份淡金色的血清樣本。
絕對不屬於人類的血樣!
薑柚清眼疾手快,用注射器吸取了一共五份血清,將其轉移到試管裡。
“奈斯!”
小黎蹲在地上興奮歡呼,然後忽然反應過來什麼,連忙幫她把試劑裝進包裡。
薑柚清也如釋重負,仿佛一下子被抽空了力氣,一下子地蹲到地上喘著氣,寬闊的迷彩褲勾勒出絕妙的腰臀曲線。
她這輩子都沒這麼緊張過。
相比之下參加高考都不算什麼了。
“你們倆是來拉屎的嗎?”
相原忍不住吐槽道:“趕緊走。”
薑柚清委實是有點無語了,以她的清冷性子都沒忍住翻了一個白眼,她一言不發強撐著起身,但身子一軟又險些倒下,最後還是被小黎給抱了起來。
“哥哥,手雷。”
小黎把三枚手雷丟到了地上,像是巨熊一樣抱著懷裡的少女往前衝。
“你們先走,我殿後。”
相原推著這兩個女孩往前走,操縱著三十柄突擊步槍進行壓製射擊,自己則是一點點往後退,退到了安全距離。
蛇嬰們淒厲慘叫,被子彈打得不斷後退,濃腥的血液噴湧得到處都是。
啪。
相原打了一個響指。
隔空拉動了手雷的拉環。
砰!
手雷爆炸。
擠在最前方的蛇嬰們頓時被炸成了碎片,就連穹頂上的古代壁畫都被炸得粉碎,無數殘破的泥屑簌簌墜落。
相原心裡在滴血。
這可是古代的壁畫啊。
一眼大開門的東西!
臨近撤退之前,相原的底層代碼還是觸發了,自動拾取功能再次開啟,順手撿起幾塊壁畫的碎片塞進口袋裡。
“撤撤撤!”
相原轉身追了上去,也拿出了自己攜帶的手雷,一個勁兒地往後跑。
手雷接二連三的爆炸。
轟鳴聲不斷響起。
小黎帶頭狂奔,沒想到她看起來挺胖的,實際上跑起來的速度一點兒不慢。
仿佛坦克般橫衝直撞。
這讓相原想起來,動物園裡裡懶洋洋的大熊貓實際上也是凶狠的猛獸,全力奔跑的速度每小時可達四十公裡!
“喂。”
薑柚清從小黎的懷裡探出頭來。
“姑奶奶,你又有什麼事?”
相原有點應激,生怕她又想作死。
薑柚清從背包裡裡取出一枚封裝好的血清樣本遞給他:“答應你的。”
相原一愣,趕緊接過血清樣本塞進口袋裡,嗬了一聲:“女人,算你有良心。”
薑柚清無聲地笑了笑,從包裡取出一張羊皮卷,在他麵前晃了晃:“這份資料也可以給你,如果你感興趣的話。”
她猶豫了一下,輕輕喘著氣解釋道:“這份資料很奇怪……根據我剛才提取血清樣本的過程判斷,時家餘孽對於這項技術的研究,其實一直是停滯不前的。
包括時家對這份古代煉金術的注釋,也存在許多謬誤的地方,直到這份資料上出現了另一個人的筆跡。那個人的注解,對這項研究起到了至關重要的作用。
也就是說,某個人幫助了時家,完成了血清的提煉,也完善了這門技術。”
有那麼一瞬間,相原的思維仿佛凝固,仿佛就連時間的流速都變慢了。
薑柚清揮動著那份資料的動作在他眼裡是如此的緩慢,羊皮卷上的字跡也在晃動,但卻仿佛被放大了無數倍。
清晰可見。
這份關於古代煉金術的典籍上有著最原始版本的注解,但除此之外還有一部分注釋看起來很新,明顯是後來寫上去的。
那部分的注釋自己很醜。
歪歪扭扭的,如同狗爬一樣。
相原的字跡也是差不多的狗爬字。
這他媽分明是二叔的字跡!
相原的腦子裡嗡的一聲。
難道二叔也是這群人的合夥人?
不,不對。
如果是這樣的話,二叔不該死在這。
相原打心底裡不願意相信二叔會去幫忙做這種喪心病狂的實驗,但如果僅僅是血清提煉的話,那倒是還好一些。
也不知道二叔是自願還是被迫。
相原一時間心亂如麻,總感覺記憶裡的二叔變得越來越陌生了。
他媽的,二叔還有這種本事?
相原的腦海裡閃過時博士的臉。
難不成二叔就是被他殺的……
“你怎麼了?”
薑柚清第一次在這個怪人的眼神裡看到了迷茫,一時間有點好奇。
“沒什麼,多謝了。”
相原把這份資料也塞進了口袋裡。
薑柚清嗯了一聲:“我不知道你是誰,既然你不說我也不問。這份血清對我來說很重要,無論如何我都要謝謝你。”
話雖如此,但少女的眼神有點內涵。
仿佛已經猜出了什麼一樣。
相原總覺得她有了什麼離譜的猜測,撇了撇嘴說道:“與其說謝謝,不如給我一筆巨款,我很需要錢。”
薑柚清眼神變得古怪起來,搖頭說道:“可我也沒有很多錢。”
相原吃了一驚:“你也沒錢?”
薑柚清麵無表情說道:“如果我很有錢的話,為什麼我要來公司打工?”
相原一愣,說起來很有道理啊。
但董事長的學生居然也沒錢嗎?
真是萬惡的資本。
“拉閘,你歇著吧。”
相原無奈地歎了口氣。
眼下也不是扯淡的時候,背後還追著洶湧的蛇嬰潮,危機還沒有解除。
密道兩側還有許多禁忌的實驗室,但他們已經沒有時間再去探究了,血清樣本已經到手,貪多了可能會把命送掉。
小黎打起手電筒,燈光照亮了前方的金屬大門,旁邊竟然還有密碼鎖。
薑柚清在她懷裡抬起了手。
也就是這一刻,相原的手也伸了過來,五指虛握:“一起用力。”
薑柚清微微頷首。
轟!
磁場和意念場合二為一,硬生生轟碎了金屬門的鎖,將其強行推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