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議室陷入了短暫的寂靜,林臻跟自己的同事們商議片刻,詢問道:“既然是這樣的話,為什麼不早說呢?”
汪振海控製不住自己的身體,解釋道:“曆雲那是惡霸啊,他背後有人啊,我怎麼敢私下去舉報?也就是調查組來了,還有江小姐在這裡,我才敢說出實情。我也怕作偽證,日後被清算。”
周二福的內心也在尖叫,他不知道這是怎麼了,一切都跟事先安排的不一樣。
“那麼,詳細說說。”
林臻流露出凝重的表情。
汪振海娓娓道來。
“這些年曆雲他們一直在背地裡搗鼓一些灰色產業,其中最暴利的一項就是高利貸。這幫人經營賭場,專門給人設套,相大東的兒子就是受害者。
相大東這家人沒錢還,就把主意打到了侄子和侄女身上,想要賣掉他們的店鋪來還債。然而沒想到的是,相朝南先生是這家人的親戚,包括相原先生也成為了長生種,甚至還注冊成為了獵人。曆雲他們不好下手,就隻好想了個陰招。
曆雲派人把已經被榨乾的相大東一家滅口,然後再嫁禍給相原先生。隻要相原先生入獄,他們就可以繼續操作,通過各種灰色手段把那家店鋪給搞到手。
你們都可以去查的,當初相原先生參加獵人考核的時候,就是很明顯被刁難的,後來還被調去了儲備序列。
昨天夜裡,還有幾個獵人無故失蹤,那就是派去滅口相大東一家的人。但我覺得,他們現在應該也被滅口了。
目前,異常管理局自查的時候,也在調查相朝南先生,尤其是他名下的資產。你們都是聰明人,這再明顯不過了吧?我還有視頻為證,我拍到了曆雲!”
啪的一聲。
汪振海把硬盤拍在了桌子上。
他義正嚴詞,但內心卻在崩潰。
毀了。
全特麼的毀了。
就連周二福都意識到他們被操控了,事情在向著不可控的方向發展。
林臻和同事們低頭討論著什麼。
相原目瞪口呆。
宛若幽靈般的伏忘乎露出一抹惡意的笑容,雙手像是揉麵團一樣在兩位證人的腦子裡攪合,玩得不亦樂乎。
簡直就是個惡魔。
看來伏忘乎並不隻是操控了這兩個人的思想,甚至還讀取了他們的記憶。
否則無法編出如此天衣無縫的謊言。
七分真,三分假。
不得不說,幕後黑手的手段的確高明,倘若相原沒有準備的話,這盆臟水就要潑到他的身上了,跳進黃河都洗不清。
如果昨夜相原沒去大伯家,那麼這一家三口依然會被滅門,凶手大概率還會偽造現場,故意留下線索和證據來指控他。
再加上證人的偽證,今天在麵對調查組的時候,相原必然百口莫辯。
所幸相原早有察覺,臨時橫插了一腳打亂了他們的計劃,還請了外援相助。
作為場外援助的伏忘乎反倒是把這盆臟水給潑回去了,局勢兩極反轉。
神乎其技般的手段。
這一切都歸功於伏忘乎的完質術。
十重妄想!
相原見識到了完質術的神異後有些心動,倘若他的阿賴耶識也能有如此精妙的變化,不知道會強大到何等程度。
“其實也沒你想得那麼誇張,之所以能做到這種不留痕跡的程度,還是因為他們倆實在是太弱了。遇到稍微強點的,大概就能在一定程度上反抗我。”
伏忘乎撇嘴說道:“到時候可就瞞不過這幾個人理調查員了。”
相原心想原來如此。
林臻跟同事們稍作討論以後,正色說道:“好的,我們知道了,但接下來我要進行一下驗證,請看著我的眼睛。”
有那麼一瞬間,他的眼瞳變得混沌般蒼白,斷喝一聲:“真實不虛!”
相原忽然聽到了一聲冷笑。
伏忘乎的冷笑。
汪振海和周二福被這一聲斷喝所震懾,喃喃說道:“真實不虛!”
林臻和同事們微微頷首,收起了攝像機和筆錄文件,也帶走了那塊硬盤。
他起身說道:“目前我們沒有任何確鑿證據證明相原先生參與了相大東一家的滅門案,所以您現在已經自由了。”
相原如釋重負:“好的。”
他心裡有點犯嘀咕。
分明汪振海和周二福說了一些謊話,但不知道為何瞞過了調查組的驗證。
伏忘乎似乎是看出了他的疑慮,得意笑道:“因為我卡了一個bug,他們的能力是震懾人的精神,讓人無法撒謊。隻不過,現在控製著證人身體的人是我,那種能力作用在我的身上,對我無效。”
相原看到了他的嘴臉。
真特麼能顯擺啊。
林臻望向兩位證人:“汪先生,周先生,你們的證詞對我們的調查至關重要。接下來,我還需要你們的協助。”
汪振海和周二福異口同聲說道:“隻要能保證我們的安全,怎麼都行!”
兩人看似毫無異常,頭頂卻都分彆蹲著一個幽魂般的小男孩,仿佛惡鬼纏身。
“接下來我的靈體會一直附身在他們的身上,協助人理調查組查案。隻要曆雲被帶走,幕後的人就該急了。近期公司內部動蕩,從上到下都在自查,這人是跑不了的……很快你就能知道誰在搞你了。”
伏忘乎的聲音在相原耳邊響起。
窗外呼嘯的海風變得陰冷起來,烏雲滾滾彙聚過來,仿佛是他濫用能力以後導致的失控,他的意誌在侵蝕這片空間。
這一幕仿佛隻有相原能看到。
簡直像是一場天災。
看起來伏忘乎的狀態確實極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