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時候,淺睡眠中的相原被一陣轟鳴所震醒,當他睜開眼睛的時候,意外看到了明媚的陽光,窗外是朗朗晴空。
雨過天晴,烏雲被陽光洗滌一空,高樓大廈像是水麵那樣反射著粼粼波光,這座城市似乎再一次恢複了活力。
隻是當他眺望遠山的時候卻吃了一驚,隻見群山間彌漫著濃鬱的雲霧,一座座深入雲霄的漆黑龍角裂開了無數道裂隙,仿佛被撞碎的墓碑,破裂不堪。
濃腥的血沿著淒厲的裂隙流淌,像是河流一樣蔓延在山間,淒慘又壯觀。
好在普通人看不見這一幕,但他們應該會在霧山的河流裡檢測出不明物質,不知道會引發怎樣的後續影響。
很顯然,蜃龍真的跟霧山融為了一體,山體才會出現生物的特征,而在昨日的新型武器爆發以後,這位偉大的神話生物遭受了重創,才會出現如此異變。
“真可怕。”
相原歎了口氣。
也不知道小祈怎麼樣了。
他換上一套乾淨衣服,把黑刀和黑鏡也放在了口袋裡,轉身出門。
“哥,你昨天什麼時候回來的?”
相思在洗手間敷麵膜,刷著牙含糊說道:“一會兒送我去學校不?”
“好,一會兒先去樓下吃早餐。”
相原仔細觀察著這小姑娘,確定她暫時沒有什麼發病的現象以後,鬆了口氣。
根據李護士長的情報,時家人是打開了禁忌的大門,導致一種特殊的基因流淌了出來,以一切動植物為載體向外擴散。
那極有可能就是蜃龍的基因。
但就目前而言,這種基因並不像病毒那樣大範圍傳播,至少在幾千萬的人口基數裡,真正被汙染的人還算是少數了。
相原猜測這種基因隻會汙染長生種。
其中也包括尚未覺醒的潛在長生種。
當然也不是所有長生種都會被這種基因汙染,相原就是一個活生生的例外。
“小思,最近如果有身體不舒服的情況,第一時間給我打電話,知道麼?”
相原把她的校服和書包都拿了過來,嚴厲叮囑道:“不要自己撐著。”
相思洗完臉出來,隨手紮了一個馬尾辮,哼哼道:“我現在就挺不舒服的。”
相原的心莫名一顫:“你說什麼?”
相思穿上校服,去門口換鞋,撇嘴說道:“我大姨媽來了啊,昨天還在某人回家等到半夜,氣死我了……”
相原沒好氣地把一包衛生巾扔在她的後腦勺上:“我特麼真要揍你了……”
相思吐了吐舌頭。
相原帶著在樓下的包子鋪裡吃一頓早飯,每一次在異側裡待久了,就會愈發覺得人間煙火氣是那麼的美好。
但自從得知了小思的基因病以後,他就一點兒都不敢鬆懈了,必須努力變強。
長生種的世界裡,隻有強者才能掌握話語權,伏忘乎就是最好的證明。
經過昨夜的戰鬥,相原的靈質活躍度已經飆升到了百分之四十左右,這是他通過阿賴耶識自我觀察以後得出的結論。
十重妄想不愧是頂級的完質術,極大程度上提升了他的靈質積累速度。
按照這個進度,等到相原徹底完成第一重妄想的時候,也差不多該進階了。
屆時他會融合新的古遺物,以阿賴耶識為基礎,進一步提升能力。
但在這之前,他有些事要解決。
相原摸出手機,發了一條消息。
接著他把手機反扣在桌麵上。
“哥,你一會兒要去陪富婆了嗎?我終於知道你為什麼那麼晚回來了,要不要我給你買點生蠔,補補身體?”
相思喝著豆漿,氣哼哼說道:“為了這個家,你真是犧牲太多……嗷嗚!”
相原一記手刀砍在她的腦門上:“再胡說八道,我就打斷你的狗腿。”
約莫過去了十分鐘,一輛出租車停靠在路邊,一位禿頭大叔走了過來。
“嗨嘍。”
那位禿頭大叔的眼瞳裡浮現出幽魂的輪廓,顯然已經被幻術給操控了。
原本相原多少還心存一些憂慮,生怕他們倆的秘密交易會被五大家族發現,但如今看來這種擔憂顯然是多餘的。
伏忘乎的手段堪稱神乎其技。
五大家族的人幾乎沒可能察覺。
相原招了招手,帶著他到了巷子裡。
“找我過來什麼事情?”
中年人發出了慵懶又低沉的聲音。
這是伏忘乎的聲音。
“嘖,看出來你狀態不錯啊,前幾天控製兩個小嘍囉都那麼吃力,現在已經奢侈到可以隨便控製路人跟我見麵了。”
相原調侃道:“我喊你來還能有什麼事情,當然是救你於水火之中了。”
伏忘乎何等的老奸巨猾,冷笑道:“救我於水火之中?我看你是遇到了什麼麻煩,又想要讓我出手了吧?”
相原聳肩:“反正我剛剛得到了一些神話骨血,過陣子就能製作出一批更加純淨的血清。但在這個節骨眼上,我要是出了什麼事情的話,那可就……”
伏忘乎川劇變臉,浮現出侍者般親切的微笑:“哦?到底是哪個不長眼的開罪了我們相大老板,讓我來會會他!”
嗬嗬,這家夥指定有點表演型人格。
相原擺了擺手:“上次的事情還記得麼?最後查來查去,查到了顏家一個叫顏楓的家夥頭上。這家夥,跟我叔叔好像有點過節。目前,人理調查組還在查他,但我覺得可能不會有什麼很好的結果。”
伏忘乎笑道:“你倒是聰明,長生種世界的秩序,在某些手眼通天的大人物麵前,也不過是任人欺辱的良家少女……咦,我這個比喻,是不是有點變態?
總得來說,以這個顏楓的能量,肯定不會是真正的幕後主使。但既然他能站出來頂缸,那麼這事兒跟他也有關係。
你的想法很正確,對付這群人既需要公共秩序的支持,也得背地裡下黑手。以惡製惡,以暴製暴,以牙還牙。無論在什麼地方,這都是永恒不變的真理。”
相原聳了聳肩:“但我沒什麼機會下手,我甚至不知道他被關在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