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剛天亮,前些日子的積雪還未徹底消融。
蘇折霧立在殘雪之上,衣著單薄,寒意包裹全身,此時也已有些瑟瑟發抖。
可對上盼霧不依不饒的神情,她隻淡淡一笑。
“若是我對大人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大人早就動怒,將我趕出府去了,何以我還能站在這?”
盼霧冷哼,揚著下巴,依舊趾高氣昂。
“我已找管家問過了,昨夜大人醉了酒,不省人事,即便你借機做了些醃臢事,大人又如何能知?”
“況且……”
盼霧頓了頓,忽然上前,按住蘇折霧的肩膀。
“你做什麼?”
蘇折霧肩上忽然一涼。
一道咬痕驟然顯露在眾人眼前。
何姑姑倒吸一口涼氣,當即甩了一巴掌過去。
“你這不要臉的賤蹄子,竟真的乾出這種醃臢事!”
蘇折霧臉頰火辣刺痛,唇角隱隱滲出鮮血。
可她麵不改色,將衣裳攏上去,看向何姑姑時,眼中一片平靜。
“姑姑明鑒,奴婢肩上的咬痕是昨日夜裡被一隻狗咬的,姑姑若不信,我願當場驗明正身,以證清白。”
蘇折霧卑微不亢,倒叫盼霧等人沒了底氣。
盼霧自然不願認輸,立即大喊。
“誰曉得你會不會耍詐?若是你買通了驗明正身的嬤嬤,豈不是就被你這賤蹄子瞞過去了?”
蘇折霧涼涼一笑,譏諷的視線掠過盼霧。
“盼霧姑娘著實會說笑,我不過就是個奴婢,怎會有通天的本事,買通嬤嬤呢?”
說罷,她又看向何姑姑,福了福身。
“奴婢聽聞姑姑認識一位經驗豐富的李嬤嬤,還請姑姑為奴婢做主。”
何姑姑沉吟良久,這才擺了擺手,命人去尋那位李嬤嬤過來。
李嬤嬤來的速度倒也快,帶著蘇折霧到屋子裡查了一番後,這才出來。
“李嬤嬤,如何了?”
李嬤嬤看了眼何姑姑,湊到她耳邊低語了幾句。
下一秒,何姑姑神情大變,赫然指著蘇折霧大罵。
“好你個水性楊花的貨色,果真不是清白之身!”
“來人!將她給我押下!”
怎麼會這樣?
蘇折霧神色微變,還未回神,便被兩名家丁按住肩膀,跪摔在地。
不。
她分明是清白之身,可李嬤嬤卻信口胡言。
定是來之前便被人買通了!
真是好計謀!
隻是不知這次的幕後黑手又會是誰?
“觀霧啊觀霧,你這算不算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若非李嬤嬤為人正直,當眾說出真相,我們還不知道要被你蒙蔽多久!”
盼霧與其他幾個奴婢你一言我一語,飛揚的唾沫星子恨不得將蘇折霧淹死。
蘇折霧被壓得根本起不了身。
何姑姑居高臨下看著她,直接叫人請出板子。
“打完二十大板,便將她逐出府去!”
“姑姑!奴婢是冤枉的!”
蘇折霧正喊著,人已被按在了凳子上。
她的雙手雙腳都被綁住,即便她奮力掙紮,也無濟於事。
“請姑姑相信奴婢,奴婢還有法子可以證明自己的清白!”
何姑姑哪裡聽得進去,立即叫人拿了一塊破布,塞住蘇折霧的嘴。
蘇折霧嗚咽不斷,隻能眼睜睜看著那板子無情地朝自己砸下來。
可預料當中的疼痛沒有襲來。
蘇折霧猛地睜開眼,抬眸之際,便見沈扶寂一襲白衣,立在霜雪之間,與仙人般清冷,叫人望而生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