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丞相顯然對這番話感到不滿,正欲開口。
福安公公進來了:“陛下,沈大人來了,正在門外候著呢!”
洛燁立即丟下筆,將方才的書法之作拿起,走至柳丞相麵前,將其交給柳丞相。
同時,壓低聲音安撫道:“朕與柳丞相自然是同心同德的,沈將軍一事朕自會考慮,柳丞相便回府等消息吧。”
說罷,洛燁已背過身去:“福安,替朕送柳丞相出去。”
柳丞相麵色陰沉,雖有所不滿,卻也隻能拂袖而去。
出了養心殿,正好撞見沈扶寂。
他冷眼掃過沈扶寂:“國師真是好手段,在府中鬨了麼一出,竟讓朝野上下都跟著動蕩不安。”
沈扶寂薄唇勾起弧度,笑意卻不達眼底:“論起手段,本官自然是比不上丞相的,都說螳螂捕蟬,黃雀在後,丞相以為,究竟誰為螳螂,誰為黃雀呢?”
沈扶寂話外之意明顯。
柳家自以為得逞,卻不想還是被黃雀攪亂了棋局。
柳丞相臉色更沉。
不等他開口,沈扶寂又淡淡一笑:“聽聞陛下今早已經下旨,叫貴公子在府中麵壁思過,還請丞相日後能夠管好自己的兒子,若是再有下次,恐怕便不是禁足那麼簡單了。”
“你!”
柳丞相氣得麵色青紫,可柳文祥利用那封書信嫁禍沈扶寂一事,證據確鑿。
陛下對此事心知肚明,自是不想鬨大,因此才叫他那好兒子在府中思過。
可恐怕因為那事,陛下原本好不容易向柳家偏移的心,也往回收了許多。
柳丞相黑著臉離去,沈扶寂則理了理朝服,緩步進入養心殿。
洛燁已在殿內等著,瞧見他時,麵上掛出假笑:“國師在家休養得如何了?”
“先前聽聞國師中毒一事,當真叫朕憂心不已,若不是朝中之事太多,朕定會親自前往府中看望國師。”
沈扶寂冷淡看向他,神色疏離:“不知陛下今日叫臣進宮,有何要事?”
“國師先坐吧。”洛燁瞥了眼福安公公:“去給國師上他最喜歡喝的雨前龍井。”
福安公公立刻命人去辦,不過片刻,一壺雨前龍井便擺在沈扶寂手側。
沈扶寂倒也沒客氣,親自斟滿一杯,淡淡抿了口,眉心似乎舒展:“陛下宮裡的雨前龍井,當真是比國師府的還要香氣四溢。”
洛燁笑了笑:“國師若是喜歡的話,朕便命人送一些到府上去。”
“那臣,便謝過陛下了。”
“昨日之事,確實是朕誤會了國師,也虧得國師找到證據,證明此事乃是柳丞相之子所為,要不然,朕還真要被繼續蒙蔽在鼓裡。”
昨日金甲衛從國師府撤離之後,沈扶寂便命人送了一份證據到宮裡。
因而今日一大早,他便處置了柳文祥,也算是給沈扶寂一個交代。
他原先是覺著先與柳家聯手,好將沈扶寂這個麻煩先解決了,再找機會處置柳家。
可未曾想柳家那邊成事不足,還害得他一朝皇帝繼續在沈扶寂麵前抬不起頭。
洛燁心中雖然不滿,卻也不得不對沈扶寂恭敬:“今日,朕之所以叫國師入宮,是有一事實在拿不定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