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將軍曾說,他是被先帝送到北境後,才真正開始練武,學的就是最普通的軍中槍法刀法,人殺的多了,刀就練出來了。
謝窈的招式也是如此,並不花哨,但大開大合,殺氣凜然。
“二小姐威武!”
“小姐好刀法!”
七兩等人站得遠遠的,雖然看不懂,但還是激動地喝彩叫好。
韓思雪看入了神,她以前也見過謝成榆練劍,倒是練得很漂亮,但和阿窈妹妹相比,謝窈一刀下去,謝成榆估計得裂開。
“好刀法!”
一道清潤的聲音,從附近傳來。
謝窈早就察覺到有人靠近,聽到來人還敢說話,頓時一刀揮過去——
裴雋嚇得魂兒都沒了,當場蹲下,雙手抱頭:“刀下留人,我隻是路過!”
刀刃停在他頭頂。
謝窈眯起眸子,仍舊將刀鋒對準他。
七兩第一個衝上前:“什麼人,膽敢擅闖晚香院!”
裴雋站起身,露出清俊無儔的容顏,讓七兩愣住了。
好俊秀的男子。
“在下裴雋,見過謝二小姐。”裴雋定了定神,眼也不眨地望著謝窈,聲音微沉。
這些日子裡,他早已聽到過無數次熟悉的名字,但屬實……與她太久沒有見麵。
上一次見謝窈,還是九年前,她被謝家送去健婦營那天。
他徒步追了十幾裡,最終,看著謝窈與健婦營的隊伍,漸行漸遠。
眼前已經長大成人的姑娘,尚有年幼時嬌憨的影子,那雙顧盼生姿的眼眸,灼灼芳華,豔似驕陽。
謝窈卻不知道裴雋內心在想什麼,隻是聽到這個名字,詫異地挑起眉。
大燕第一才子,她自然有所耳聞。
何況,前世陸慎言視裴雋為目標往上爬。
在她死的時候,陸慎言做到了四品吏部侍郎的職位。
而那時,裴雋,已經是燕國最年輕的丞相!
謝窈盯著裴雋,他身長玉立,一身靛青竹紋襴袍,腰身隻有條深色革帶,襯得蜂腰窄背,清逸似謫仙。
她眼前恍惚了一下,仿佛看見前世的陸慎言,站在自己麵前。
從前,謝窈最喜歡這樣風姿的男子。
都怪顏娘總跟她一起,在酒肆聽說書先生講那些才子佳人的話本子。
但是現在,看清陸慎言嘴臉的謝窈,再看這些文質彬彬,端方如玉的文人,心裡隻有一句話:
會咬人的狗,不叫。
哪怕裴雋是未來燕國丞相,她也麵容冷淡:“這裡是謝家後宅,裴侍郎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裴雋敏銳地察覺到謝窈態度的變化,彎了彎唇角,笑道:“裴某在後花園逛的口渴,來向伯夫人,謝二小姐討杯水喝。”
謝窈正要說你口渴,跟我有什麼關係,許素素就走出房門。
“母親。”她頓時笑盈盈地喚道。
許素素看都不看她,而是吩咐:“桑若,給裴侍郎備茶。”
裴雋端坐到院內的石凳上,露出雪白的牙齒,笑容溫潤:“謝過伯夫人。”
片刻後,桑若將茶端來。
用的是青山白玉雲紋的茶具,茶香清洌,是上好的雪前雀舌。
謝窈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