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說什麼?!”
謝明安麵色劇變。
他一直以為祠堂失火,是禦鷹司所為,被翻亂的書齋和朱嬤嬤的死,也是皇上給他的警告。
怎麼會是謝窈乾的?!
那晚,明明是她的大婚之夜啊,她竟然從王府回了伯府?靖北王不管嗎?
還沒等謝明安從震驚中回過神,謝窈又說:“還有你密室裡的東西,乖乖交給我,或許,我還能給你留一條生路。”
謝明安渾身冰涼,他明白了,一切都是謝窈算計好的。
她早就發現了自己的密室,本可以徹底公布於眾。
可當謝窈看見密室內無數錢財珍寶之後,她想把自己逼到絕路,讓自己一無所有,然後,她再昧下那些財寶!
謝窈看著謝明安震驚到扭曲的麵孔,唇角的笑仍舊很溫和。
這不是致命一擊。
她將謝家祠堂的事說出來,故意說自己想貪下密室的財寶,也不是為了逞口舌之快。
前世自己是怎麼死的,謝窈一直沒有忘記。
雖然捅死自己的是王管事,但王管事身邊,是一夥流匪打扮,有著弓箭刀劍的兵卒,這證明,兩年後的謝明安,手裡藏了一支私軍。
謝窈知道,謝明安如今是太後的人。
王管事的供狀,還有蔣四的供詞,足以說明謝明安行賄官員,但殺不了他。
太後勾結西戎人,行刺長公主,差點傷了母親,但僅有江叢嫣這個證據,同樣難以奈何。
她要將謝明安逼到絕境,等他狗急跳牆之時,就是肅清朝野妖氛,扳倒太後的時候。
謝窈眯起眸子,看向默默立在一旁圍觀的慶公公。
如果皇上夠聰明的話,也會配合她的行為。
“帶走!”
司法參軍不耐煩地踢了謝明安一腳,衙役們拖著他,將他關進了天牢。
謝明安還在吼叫,聲音裡恨意滔天:“謝窈,我不會放過你,你休想,你休想得逞!”
杜語堂又揮手,把蔣四重新押進牢裡。
一直沉默的長公主走上前,聲音有些沙啞:“阿窈,本宮在此恭賀你和謝家斷親,也祝賀許夫人與謝明安和離。”
謝窈和許素素一齊向她行禮。
“免禮,本宮還有些事,先行一步。”
謝窈第一次見到長公主心事重重的樣子,眼神也有些奇怪。
她猶豫要不要問問的時候,長公主就深沉地望了她一眼,帶著人快步離開,甚至沒和王爺告辭。
謝窈並未多想,許素素卻心裡若有所思。
離開京兆府,長公主坐在鳳駕內,立即叫來手下。
“雙喜,你去查靖北王妃出生的具體時辰,確定是不是……是不是夏日。”
雙喜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但不敢耽誤,立即領命而去。
隨即,長公主又對自己的侍女懷夏說:“你持本宮手令,去找當年給本宮接生的產婆,就算掘地三尺,也要把她找出來!”
“是!”
懷夏不是長公主懷孕生產一事的親曆者,但她知道,長公主曾在成佛寺生下一個女兒。
孩子的墳塚和墓碑,就在棲鳳彆院後院。
所以在謝老夫人說出靖北王妃,並不是許夫人親生女兒的時候,她也想到了這個不可思議的可能。
吩咐完這兩件事,長公主閉上眼睛,坐在鳳駕內,仿佛熟睡。
直到許久之後,她睜開眼睛,眼角的淚痕已乾。
她從旁邊,取出一隻錦盒。
這錦盒,還是當初謝窈回京第一天,替顧昭棠交給她的。
錦盒內有兩封信,一封,是她母後羲和太後的遺書。
另一封,是顧昭棠寫給她的幾句話。
寥寥數語,訴不儘十八年的相思之情,也無法平息十八年前的愛恨情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