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那個他從和之國帶回來的小女孩佩羅娜，如今儼然成了這棟彆墅裡的團寵。
櫻和鈴對這個粉雕玉琢的小家夥喜愛得不得了，每天最大的樂趣就是從卡隆送來的貢品裡，挑出最華麗、最可愛的哥特裙和洋裝，把佩羅娜打扮得像個精致的洋娃娃，然後抱著她到處炫耀。
久而久之，連佩羅娜自己都習慣了這種每天換好幾套新衣服的生活。
此時，被凱爾的吐槽打擊到自閉的莫利亞，感覺到了衣角被輕輕扯動。
他偏過頭，看到佩羅娜正蹲在他腦袋旁邊，用那雙黑溜溜的大眼睛擔憂地看著他。
“莫利亞大人，你沒事吧？”
小女孩軟糯的聲音像一股清泉，流過他那顆備受摧殘的心。
莫利亞沉默了片刻，沙啞地回了一句：“沒事。”
隻是明天，訓練量可能又要加倍了。
凱爾將空了的果汁杯遞還給櫻，踱步到癱在地上的莫利亞身邊，用腳尖不輕不重地踢了踢他巨大的手臂。
“喂，還活著嗎？彆裝死啊，還沒練完呢。”
莫利亞眼珠子動了動，似乎連抬起眼皮的力氣都欠奉，隻是從喉嚨裡發出一聲意義不明的咕噥。
“嘰嘻嘻嘻……活著……”他的笑聲乾澀，“隻是感覺……又死了一次。”
“哈哈那正好，多死幾次就習慣了。”凱爾毫不在意，沒心沒肺地說。
這句話的殺傷力顯然不亞於剛才的對練，莫利亞的身體又僵硬了一分。
他掙紮著用雙臂撐起上半身，巨大的身軀在沙灘上投下頹敗的陰影。
他沉默了許久，像是在組織語言，又像是在鼓起勇氣。
“凱爾……”他終於開口，聲音沙啞，“在馬林梵多，你最後離開時……斬向卡普與戰國的那一擊……”
他沒有說下去，但那雙布滿血絲的眼睛裡，混合著敬畏、困惑與一絲難以言喻的渴望。
那是超越了凡人理解範疇的力量，是足以顛覆世界的毀滅化身。
“啊，那個啊。”凱爾雙手插兜，仰頭看了看天，“那是霸纏，霸王色纏繞。”
“霸……纏？”莫利亞重複著這個陌生的詞彙，眼中滿是茫然。
“一種隻有少數霸王色擁有者才能領悟的技巧。”凱爾瞥了他一眼，嘴角勾起一抹熟悉的弧度，“你用不了，你的霸王色霸氣太弱了。”
“……”
莫利亞感覺自己的心臟又被捅了兩刀。
他剛剛才覺醒了霸王色，還沒來得及體會萬中無一的喜悅，就被告知自己這點天賦連上桌的資格都沒有。
brO，新世界霸王色擁有者多如狗。
凱爾似乎嫌打擊得還不夠，繼續補充道：
“你那點霸王色，現在頂多也就拿來清清雜兵，或者……嚇唬一下小佩羅娜吧。”
“小佩羅娜才不怕呢！”
不遠處，正試圖給佩羅娜的小陽傘上係蝴蝶結的鈴，聽到這話立刻鼓起臉頰反駁。
佩羅娜也跟著用力點頭，小拳頭攥得緊緊的。
莫利亞的臉徹底垮了下去。
看著他那副備受打擊的模樣，凱爾終於收起了玩笑的神色。
“嘛，這個技巧會的人確實不多。不過也彆好高騖遠，先把基礎打好。好好修煉霸氣就對了。卡普那家夥的武裝色論破壞力，可不比霸纏弱多少。”
卡普……
這個名字讓莫利亞的瞳孔微微一縮。
那個僅憑一雙鐵拳就將“飛天提督”從天上拽下來的海軍英雄，他所代表的是另一種力量的極致。
“與其去想那些遙不可及的東西，”凱爾的話鋒一轉，目光落在了莫利亞的身上，
金色的瞳孔裡閃爍著洞悉一切的光芒，“不如多想想你自己的能力。”
“我的……能力？”莫利亞下意識地看向自己的雙手。
“你對影影果實的開發，簡直是暴殄天物。”凱爾毫不客氣地評價道，
說完，凱爾不再理會陷入沉思的莫利亞，轉身朝著沙灘傘下的女孩們走去。
“好了，可愛的女士們，今天的課外活動結束，回家喝下午茶了。”
“是！凱爾大人！”櫻和鈴歡快地應道，手腳麻利地收拾起東西。
夕陽將沙灘染成一片溫暖的橘紅色。
凱爾一手牽著櫻，一手牽著鈴，佩羅娜則坐在他的肩膀上，四人的身影在沙灘上拉出長長的影子，漸漸遠去。
荒島之上，隻剩下月光·莫利亞一人。
不知過了多久，他緩緩抬起頭，望向自己被夕陽拉得極長的影子。
那雙曾經被絕望與悔恨填滿的眼睛裡，此刻正燃燒著前所未有的火焰。
“嘰嘻嘻嘻……”
低沉的笑聲再次響起，卻不再乾澀頹敗，反而充滿了某種新生般的狂熱與興奮。
他站起身，巨大的身影在夕陽下顯得無比堅定。
他沒有去撿那把掉在遠處的長刀，而是伸出自己的右手，五指張開，對準了地麵上自己的影子。
影子在他的意誌下開始扭曲、蠕動、升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