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裝在信筒裡,封了蠟,宋今瑤交給影七,命他派人儘快把信送出去。
晚膳的時候。
薛家終於送來了回帖。
時間定在三日後。
宋今瑤不由得蹙了下眉。
三日後那天也正是陸嶽和喬氏被流放的日子,她本來是打算去瞧瞧的。
算了。
裴大人辦事定然穩妥,她去不去都不重要,還是二女兒退婚一事迫在眉睫。
今日宋今瑤把府內幾個孩子都喊來一起吃的晚膳,這會兒大家還都沒離席。
宋今瑤便在飯桌上把這事公開地說了。
“老大,三日後母親要去趟薛府,把你二妹的親事退掉,屆時你陪著母親一起去。”
陸淵端著飯碗的手一頓。
眸底閃過一抹詫異。
這事兒之前二妹同他說過,但他並沒當真,薛家的親事當時母親態度堅決,二妹還因此被罰跪過三日,甚至絕食也沒能讓母親改變主意。
沒想到,母親在退親一事上是認真的。
他心裡不由得一暖,母親終於也能為二妹的幸福考慮了。
於是,他重重點了下頭:“好,母親,那日孩兒陪您一起去,定不會讓母親被薛家欺負了去。”
薛家那小子,不是個好東西,能幫二妹退掉這門爛親事,也是他一直期盼著的。
看著老大說話辦事依舊是一副一板一眼小老頭的模樣,宋今瑤無奈地笑了下。
“到時候莫得衝動,咱們按照禮數退親,先禮後兵,還不至於第一次去就打起來。”
沈清墨聽了有點擔憂:“母親的意思是說?這親事去一趟,還退不掉?”
“嗯,薛家可不是善茬,那一家子心眼小得跟針眼似的,要想退成這門親事,他們不咬下咱們一塊肉來,定是不甘心的。”
聞言,陸文惠紅了眼眶,一雙小手不安地在桌下擰緊了帕子。
知女莫若母,宋今瑤知道,二女兒這是怕她遇到刁難,退親的事就不會再堅持。
她笑著安撫道:“放心,雖說親事不好退,但母親還是有辦法的,隻不過咱們去薛府的幾人,難免要受些冷待和難堪。”
“到時候,咱們且先忍一忍,後期真鬨起來咱再來硬的。”
聞言,幾個孩子都不在說話了。
硬的?
那可是薛家,橫行霸道的薛家!
他們硬的過嗎?
晚膳過後,大家各自帶著心事回房了。
——
陶氏那邊,她托自家表哥又請了個老大夫來給陸修遠問診。
老大夫看過傷勢後,欲言又止。
陶氏眼尖,喊了老大夫避開陸修遠,出去說話。
“夫人,裡麵那位的傷勢沒有性命之憂,隻是”說著,老大夫麵上浮上一抹可疑的尬色。
這一個“隻是”,瞬時讓陶氏心提了起來,不會是殘了吧?以後要炕吃抗拉讓她伺候吧?
“隻是什麼?還請大夫明說。”陶氏疾聲問道。
“這,怕是以後不能人道了。”
“什麼?”陶氏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不是,大夫,您是不是瞧錯了?他就是燒傷,跟能不能人道有什麼關係?”
老大夫搖了搖頭:“裡麵那位爺,那個部位也被燒了,雖然沒少了啥物件,但燒傷的那處,已經和腿根部的肌肉粘連,就算是我動刀把其分開,後期再想像以前一般,是絕對不可能了。”
“可,他沒喊那裡痛啊。”
陶氏問出心中的疑問,今日伺候的小廝說陸修遠這一天頭痛、臉痛、胳膊腿痛就是沒聽說喊那裡痛啊!
“欸,男人嗎,就是那裡痛得要死,他也是不夠好意思說的。”老大夫一副過來人的表情。
聞言,陶氏的神色說不出來的怪異。
這叫什麼事兒啊!
同樣遭遇大火,她隻是胳膊一小塊的燒傷,這會兒塗了藥後,幾乎就沒太大痛感了。
怎麼就獨獨陸修遠自己燒成那樣?
好像那些火苗開了靈智,專追著他燒一般。
陶氏臉色不好看,老大夫還以為陶氏這是嫌棄裡麵那位爺了。
斟酌著開口安慰道:“彆灰心,養好了,或許還能用。”
說著,老大夫又歎了口氣。
他沒好意思說,就是能用又能怎麼樣?
估計也就是一二三交代那點能力了。
有跟沒有沒啥差彆!
“好在也是這個歲數了,廢就廢了吧,孩子也生完了後半輩子清心寡欲點,沒準還能活得更長些。”臨走時候,老大夫沒忍住又安慰了陶氏一句。
“”陶氏臉上的表情說不出來的精彩。
合著,後半輩子她要和個太監一起生活了?
想著,陶氏目光落在一片被燒焦的廢墟上,那裡原來是陸修遠的私人庫房。
太監,還是個窮太監!
一時間,她感覺天都塌了!
她爭啊,搶啊!
圖的啥啊?
陶氏杵在院子裡正揪心的時候。
“砰砰砰”
緊閉的府門,突地傳來一陣陣急而重的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