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嬤嬤皺眉喝了一聲:“誰?怎可這般沒規矩?毛毛躁躁的?!”
“夫人,府門,府門......”
人到了近前,才看清,此人正是今夜當值的門房小廝。
宋今瑤忽地沉了眉眼,道:“出了何事?彆慌,好好說話。”
這名小廝也就十三四,宋今瑤怕嚇了人,儘量把聲音放柔了些。
小廝臉色煞白,仿若受到了莫大的驚嚇。
他眼中全是恐懼,顫顫巍巍開口。
“回夫人,府,府門前亂起來了,是趙家公子,一身是血的在門前發瘋,小的,小的驅趕不走,也不敢動手,請夫人快想想辦法,他,他好像是殺人了......”
“什麼?”
“殺人?”
聞言,杜嬤嬤和白霜齊齊驚呼出聲。
她們沒聽錯吧?
趙源植那個沒斷奶的男人,竟然殺人了?
宋今瑤亦是大受震撼,她呼吸一頓又道:“他殺的是誰?為何來咱們府門?”
“小的也說不清,那趙公子說話語無倫次的,嘴裡時不時喊著大小姐名諱,聽著像是把孫氏殺了,還說什麼......孫氏死了,往後就再也沒有人阻撓他和大小姐在一起了。”
“對,對了,那趙公子還拿著匕首,匕首上有血,他身上也好多血......”
“手,手裡還拎個東西,像,像是人頭......”
小廝都快哭起來了,他剛剛差點被趙源植紮一刀,真真是嚇破了他狗膽!
還好他機靈,跑得快,逃回府內把門關嚴了。
但回想起趙源植癲狂扭曲的神情,小廝抑製不住地又是狠狠一哆嗦,他就沒見過那般不正常的人。
那表情,就不像是人類的表情。
誰能想象得到,黑燈瞎火的,聽到敲門聲,打著燈籠去開門,開門就見一個滿身是血,披頭散發看不清麵容的瘋子,那種感受?
然後他舉著燈籠靠近去看,對方忽地抬頭,透過沾了血跡黏糊糊的頭發,他猛地對上一張扭曲猙獰的臉......那種毛骨悚然的一幕。
嗚嗚......誰能理解?
嗚嗚......嚇死他了!
小廝一臉懼色地回憶著,隱晦地摸了下褲子,還好,還好今日喝水少,沒嚇尿出來!
趙源植弑母了??
還把頭割下來了??
主仆三人聽了,莫不瞪大了眼睛,一臉的難以置信!
這趙源植怕是瘋了!
“影七,去看看什麼情況!”
回過神來後,宋今瑤緊忙朝著暗處喊了一聲。
“是,夫人。”
暗處,也分不清是在什麼方位,影七回了聲,便再無聲響。
想來人應該是去了府門前。
“走,咱們也去看看。”
宋今瑤說了句,抬步要往府門的方向走。
杜嬤嬤心中一急,緊忙攔著:“夫人不可,聽小廝的話,怕是那趙源植現在精神狀態不正常,您可千萬不能去到近前,免得被誤傷。”
杜嬤嬤的擔憂不無道理,今日和離書,是宋今瑤逼著趙源植簽下的,若那個混賬真的殺了孫氏......
既然能弑母,就也能對宋今瑤這個前嶽母動手。
“無礙,我讓影沉帶我站在高處看看,不會真把自己置身險境。杜嬤嬤,你去大小姐那裡,讓她無論聽到什麼,都不要出院子,更不能來府門。”
宋今瑤一邊說著,一邊疾步往府門方向走,同時又喚出了影沉,吩咐道:“一會兒若是不方便開門,你就帶我飛上院牆瞧瞧外麵。”
趙源植就是個書生,有再大的本事也輕易翻不上院牆傷人。
重活一世,宋今瑤對自己這條小命還是很珍惜的。
若不是以防那小子暗中還帶了人,打開府門不是明智之舉,院牆她都是不想上的。
一府主母,當眾爬牆上房像什麼話?
很快到了府門。
此時朱紅色大門緊閉,門內七八個小廝,用著木樁從裡麵頂著門。
那七八名小廝見到宋今瑤來了,瞬間如找到了主心骨般,鬆了口氣。
“是夫人,夫人來了。”
“見,見過夫人。”
七八個人齊齊跟宋今瑤打了聲招呼。但因這幾人都扶著木樁,給宋今瑤行不了禮,現在影七出去控製住了趙源植,倒是再沒了那種讓人膽戰心驚的拍門聲了,可他們還是不敢鬆開木樁。
他們無比慶幸,剛剛那名小廝機靈,開了門見趙源植渾身是血,就嚇得跑回府內,重新關緊了大門。
不然他們幾個怕也是要被趙源植捅上了幾刀。
其實要說憑借趙源植的小身板能撞開府門也不儘然,但隻有用木樁在裡麵加層保護,才能讓他們心安。
今日那趙源植不知怎麼回事,突然變得力氣大得很,把府門拍得乓乓震天響。
甚至手中還舉著把匕首,見敲不開門,就用匕首一下一下地猛紮大門。
估計這會兒,他們陸府的楠木大門,外麵已經被紮得麵目全非了哎!
宋今瑤也沒在意行不行禮這些小禮節,既然幾人都被嚇破了膽,那府門便先不開了吧。
這樣想著,她朝著影沉使了個眼色,影沉會意,攬著宋今瑤的腰肢,飛上了院牆。
陸府的院牆很厚,一雙腳站上去還有空餘。
宋今瑤穩穩地站在上麵,往下看去......
瞬時,瞪圓了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