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玉窈臉上的傷雖是被處理過了,可依舊猙獰得可怕。
馮禦醫也還沒走,在裴驚蟄威逼的眼神下,也配合著說道:“崔大人,崔小姐臉傷得太嚴重,恕下官無能為力......”
崔忘年見了聽了,想著要飛走的聘禮,想著好不容易同皇室一脈攀上的親事沒了,心口一陣氣血翻湧。
之前他還想著,等此逆女的臉醫治好,就算不同意又如何?他是老子,綁也要綁上花轎。
可這下完了,這樣一張醜臉,若是他再強行塞進長公主府,不但同長公主府結不了親家,恐怕還要結仇。
長公主是誰?
那可是陛下最寵愛的妹妹。
他哪敢拿這樣一個醜八怪去和長公主府攀親了!
想著,崔忘年兩眼一翻直接暈了過去。
燕家人冷眼旁觀,隻道解恨,馮禦醫不想摻和這世家大族的鉤心鬥角,早見狀況不對,退回了屋內。
“老爺!”
崔府的小廝婆子和管家幾人驚呼一聲,一陣忙乎。
又是掐人中,又是灌水。
直到把崔忘年的人中掐紫,才算是把人弄醒。
“逆女!你這是見不得崔家好過啊!”
崔忘年一醒來就怒罵了聲,他目呲欲裂,恨不得衝過去打死崔玉窈。
奈何他此刻被氣得腿腳發軟,踉蹌著衝過去幾步,就癱下來大喘氣。
當然,宋今瑤也不可能讓崔忘年傷了崔玉窈,早就命令燕府的護衛擋在了前麵。
裴驚蟄更是斜瞪過來一眼:“崔祭酒,你若是再敢在燕府傷人,哪怕那人是你女兒,本官對你也絕不姑息。”
崔忘年見狀更是被氣得臉一陣青一陣白。
再一想。
打了又能怎樣?
這個女兒算是廢了,嫁不出去了!
就在崔忘年差點嘔死的時候,宋今瑤挑著眉道:“崔祭酒惱什麼,你府內不是還有兩個女兒呢嗎,崔玉窈廢了,你大可讓府裡其中一個嫁過去,不也是一樣的嗎,這樣就不用退還聘禮了。”
聽得這一句。
崔忘年一怔,對啊!
他府中還有兩個女兒。
隻是......
夫人能願意?
這時,被護衛鬆了綁的崔學林挨到崔忘年身側,扯開嘴角低聲道:“父親,宋夫人說的在理,長公主府的人又沒見過崔玉窈長什麼樣子,左右都是崔家的女兒,換一個想必他們也不會說什麼,長公主在聖上麵前得寵,往後對咱們崔家的助力可想而知,咱們可不能失了這門親事啊。”
崔學林眼珠子滴溜溜轉,他最怕退聘禮了,因為聘禮裡麵有幾樣寶貝已經被他偷偷拿去當鋪當掉了,得來的銀子也賭輸了。
這事絕不能讓父親知道,等他下次贏了銀子回來,再去當鋪把東西贖回來,偷偷放回去,神不知鬼不覺。
隻要聘禮不退,就算他不還回去那幾樣寶貝,也無礙。
母親說過,長公主府送來的聘禮,將來都是給他娶親用的,早晚都是他的,那麼動幾樣東西也算不得什麼。
崔學林給父親崔忘年出主意的時候,壓根就沒想過另外兩個妹妹跟崔玉窈可不一樣,崔玉跟他是同父異母,而另外兩個是他同父同母的親妹妹。
“這.......”崔忘年咬牙,臉上閃過遲疑,並沒有當即同意用另外的女兒替嫁。
他一看到崔學林的豬頭臉又是心疼又是來氣,恨聲低喝道:“閉嘴!此事回府再議,若不是你衝動惹禍,被人捉到把柄,我又豈會被這群人逼到如此地步!”
現在他是一刻也不想在燕府待下去了,說罷,他厲聲吩咐小廝攙著崔學林,打算離開。
宋今瑤在後麵把人喊住:“崔祭酒,你還差我三千兩呢,怎麼能這麼就走了呢?你要是不給,明日我可是會追去國子監討要了。”
已經轉身往外走的崔忘年,聽了這一句,踉蹌著朝前撲去。
宋今瑤這賤婦,怎麼就忘不了這三千兩了?
崔家的管家眼疾手快把人扶住,憤憤扭頭看向宋今瑤:“宋夫人,您就高抬貴手吧,崔家是真沒銀子了!”
這名老管家差點哭出來,再被宋夫人這般扒皮下去,他們這群奴才的月例銀子怕是都要難發了。
“沒銀子那就先寫欠條吧,或者......”宋今瑤見火候差不多了,話音一轉道:“崔祭酒,崔玉窈這個女兒你還要嗎?怎麼不帶回去?”
“要個屁!這逆女,丟人現眼的貨,死不死的都跟崔家沒關係!燕家要是不願意養了,就把人送去尼姑庵,反正我崔家是不要了!”
一向之乎者也的崔祭酒,第一次出口成臟!
容貌毀了的女兒,對崔家已經沒有價值了,帶回去也是浪費糧食,更是給崔家蒙羞,難不成叫他養著這個醜八怪一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