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看樣子兩位舅母並不知道這事是裴驚蟄的手筆,既然不知,她也不便多說。
這事越少人知道越好。
緊接著,又見小舅母沈長書麵容一整,帶著幾分慎重道:“穗穗,明日大婚時候你這邊讓門房留意些,這兩日聽聞,崔學林在學院裡跟其他學子揚言,說定不會讓玉窈好過,我擔心他們會在大婚日來鬨事。”
小舅母的兒子燕禮,跟崔學林同在國子監讀書,因為崔學林跟幾個學子背地裡講崔玉窈壞話,二人還差點打起來。
這話,沈長書沒有說,就怕宋今瑤心情不悅。
大婚日嗎,就該喜喜慶慶的,本來她也沒想多言,但想著萬一崔家來鬨事,宋府沒提前有個準備,也不好,這才多說了這麼一句。
聞言,宋今瑤眸色冷了幾度:“無礙,他們若是不要臉麵來鬨,我更有理由收拾他們了。”
翌日便是大婚。
沈清墨和崔玉窈都沒了娘家,燕府剛辦完喪事,也不好在燕府出嫁。
兩位新娘子便安排在了祥雲客棧。
明明接親是在下午。
但宋今瑤興奮得睡不著,起了個大早。
此時日頭還沒完全升起。
室內昏暗,宋今瑤自己掌了燈,隨手拿了本書,靠在窗前的方榻上翻看起來。
夜裡是白霜值夜,聽到內室有動靜,還亮了燈,揉著惺忪的睡眼進來。
“夫人?時辰還早,您怎麼不多睡會?”
“嗯,不困。”宋今瑤淡淡應了聲,目光落在書冊上,卻是一個字也看不進去。
這個時候,她想起了那個一直遍尋不著的老三。
那孩子也到了成婚的年紀,不知現在在哪個地方。
過得好不好?
有沒有受苦?
成沒成親?
媳婦是個怎麼樣的?
影七上次說六指的人有了消息,但怎麼這麼久了還沒帶來?
想著想著,宋今瑤突然又恨起了已經死了的陸修遠來。
那個老畜生!
當初是有多狠的心,舍得把親兒子調包扔掉的?
真是該把那老畜生的墳給掘了的,把他挫骨揚灰。
猛地,宋今瑤又想起。
哦!
那個老畜生是被扔去了亂葬崗,連墳也是沒有的。
白霜見宋今瑤神色有些不對,也不知是為何,今日是兩位少爺大喜的日子,夫人應該高興才對啊。
“夫人,室內光線暗,仔細眼睛。既然睡不著,要不奴婢伺候您梳洗?”
白霜說著,上前用剪刀把燈芯挑亮了些。
“也好,那就起來梳妝吧。”
話音剛落,影七卻突然出現了。
“夫人,六指人在南城現身,影刹去追了,相信很快就能把此人帶來,三少爺便能尋到了。”
聞言,宋今瑤心情立馬好了起來。
這是個好消息。
辰時剛過,燕家的幾個舅舅帶著燕老國公爺和燕老太君早早就來了。
同來的還有幾個舅舅的孩子們。
大家打算幫著一起招待過後來的賓客。
其實,宋今瑤回京不久,在這邊也沒幾個來往的人家,婚禮上能來的也就是段懷義和昭慶幾人。
另外鄭氏幾個兒子兒媳婦也會來,崔玉窈在京城也有三兩個閨中密友。
老大陸淵那個朋友楚墨白說是也會來。
算算人數,算不得大辦,這樣也好,人少不要緊,勝在和睦。
幾個舅母則是去了客棧,陪在沈清墨和崔玉窈身側,那二人平日裡都是個穩重的,但真到了大婚這日,還是難免緊張,身邊有幾個長輩陪著,也能心中踏實些。
鄭氏也去了客棧,這次的全福之人請的依舊是她。
宋今瑤覺得整個京城怕也難以找到比鄭氏更有福氣的人了。
不求身份多高貴,隻求一生順遂全府和睦。這樣的福氣,說啥也得讓兩對新人沾沾。
晌午過後不久,陸淵和陸川一身玄色婚服,騎著高頭大馬,氣宇軒昂,意氣風發地準備領著迎親隊伍去接親。
陸淵激動的耳尖泛著紅,這點紅色就一直沒退下去過。
他終於能娶到沈清墨了。
感覺跟做夢一樣。
想著一會接下來的拜堂......心裡火熱的就跟燒了桶熱油,雙眼也亮得好似能灼燒人。
陸川還是有些吊兒郎當,上馬的時候,差一點被長袍絆了一下。
好不容易上了馬背,也是坐得歪七扭八。
被宋今瑤瞪了一眼後,這小子才嘻嘻哈哈地坐直身子。
隊伍出發後,昭慶和駙馬來了。
燕老爺子和燕老太君見了人,激動的拄著拐杖走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