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
崔忘年在早朝上被裴驚蟄帶頭彈劾了。
子不教,父之過,縱容其子恃勢淩人,橫行市井,滋擾鄉裡,擾亂婚宴,參與賭博......
一係列的彈劾奏折直達聖聽。
老皇帝震怒,崔忘年被罰俸一年,官降三級。
聽說人是被抬著回的府。
宋府清暉院。
宋今瑤正心情舒暢地聽著小舅舅派來的人說著此事。
陸淵和陸川兩對新人來請安敬茶。
宋今瑤便揮退了來人,賞了沈清墨和崔玉窈每人各一副金鑲玉的頭麵。
喝了新媳婦敬的茶後,她這才細細看向四人。
昨夜老大和沈清墨圓了房,一夜濃情蜜意,這她是知道的。
瞧著這二人蜜裡調油般的眼神互動,宋今瑤欣慰不已。
看來抱孫子的事,指日可待了。
“杜嬤嬤,午膳的時候,吩咐廚房做些滋補的湯食,給大家補補。”
“是,夫人。”杜嬤嬤眉眼帶笑應著。
大少爺總算是娶媳婦了,她心中的歡喜一點不比宋今瑤少。
補湯?
適合新婚小夫婦喝的補湯,看來她要囑咐廚房多加些滋補藥材,這樣宋府才能早點添丁。
想著,杜嬤嬤又朝陸川和崔玉窈這一對看去。
這二人站的位置有八竿子遠,就像個陌生人,一瞧這模樣,就是昨晚沒成事。
杜嬤嬤有些疑惑,合巹酒裡其實裝的就是暖情酒,這算不得什麼醃臢手段,是很多大戶人家不成文的習俗。
就是為了避免新人不熟悉,初次尷尬,以確保婚禮的“圓滿”才延續下來的不成文規定。
這暖情酒雖不及某些藥霸道,但卻也有很不錯的助興效果。
再加上,崔玉窈容貌上層,雖說臉上有著疤,但經過這些時日的醫治,已經淺淡了不少,不看臉,就是看那楊柳細腰......身材也是不錯的。
總之,絕對算得上一個美人。
四少爺怎麼忍住同塌而眠,卻沒洞房的?
難道是四少爺不行?
杜嬤嬤難免心中多想了些。
看向陸川的目光,也不由自主帶上了點審視和擔憂。
“咳.....”
陸川被看得不自在,輕咳了聲,不滿地看向杜嬤嬤。
“嬤嬤?我怎麼覺得你看我的眼神,有些鄙視?”
“有嗎?”杜嬤嬤睜眼說瞎話:“四少爺一定是看錯了,老奴看您的眼神,隻有讚賞,覺得四少爺長大了,頗有男子氣概,果然,成了親就是不一樣。”
“是嗎?”
陸川不信,卻也覺得杜嬤嬤疼他還來不及,應該不會鄙視他。
或許是他看錯了,沒準是杜嬤嬤知道他從地上睡了一夜,替他委屈呢!
這樣想著,陸川便把杜嬤嬤眼神不對勁這事拋到了腦後。
轉而,他又想起自己前日新抓來的蟈蟈,此刻正養在書房。
因著新婚,夫子也被放了三日假,所以這三日他不用讀書,好不容易得來的空閒時間,他想放鬆放鬆。
恩,去逗逗蟈蟈!
如此想著,便急急告了辭。
“母親,那兒媳也回院子了。”
崔玉窈見狀,也朝宋今瑤福了一禮。
她雖是同崔家斷了親,沒有娘家人置辦嫁妝,但出嫁時燕府周氏和沈氏幾人都給她添了妝,林林總總算起來也不少,今日她打算把這些入冊歸攏起來。
“恩。”宋今瑤擺手:“老大,你們也都回去吧,昨日辦婚宴,都累了些,全都回自己院子歇著吧。”
“是,母親,那我們晚膳時候再過來。”
兩對新人離開後,杜嬤嬤私下裡去找了趟崔玉窈的丫鬟小蘿,旁敲側擊地問了下,昨夜陸川和崔玉窈有沒有喝合巹酒。
得到的回答是喝了,喝的乾淨。
這下,杜嬤嬤心裡更是憂心了。
她匆匆又回了清暉院。
白霜和秋菱,阿蠻都出去忙了,沒在屋內。
隻有宋今瑤靠在窗邊的方塌上看著賬冊。
杜嬤嬤走上前,到底是沒忍住。
歎了口氣,神色糾結道:“夫人,您說要不要請府醫給四少爺瞧瞧?四少爺會不會那方麵不行?按理說不該啊,這個年紀血氣方剛的,昨夜怎麼會沒圓房。”
宋今瑤剛開始還沒明白杜嬤嬤想說的是什麼,直到聽到最後,才明白過來。
從賬冊上抬了頭,忍不住笑出聲。
“不用,老四身體沒問題!他們二人之前不熟,沒感情基礎,圓房的事不急,順其自然就好。”
宋今瑤一點也不擔心。
上一世裡,老四身體可沒這方麵的毛病,這一世中間也沒出什麼意外,不能夠有什麼問題。
可杜嬤嬤還是有些不大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