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不回聘禮,她也隻能同意舍棄大女兒去替嫁。
長公主的那個兒子謝知舟,生性變態,她都不知道大女兒嫁進去後,還有沒有命能活著出來,為她爭光更是連想都不敢想,所以她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了小女兒身上。
這下倒是好了,淑妃隻邀請了五品以上官員家眷,她這個從五品的官家夫人,直接沒了資格參宴。
小女兒崔玉珍的心情,一點也沒比孫氏好到哪裡去。
她臉上盛滿了失落和怨念。
她恨上四個人,一個是父親崔忘年,她覺得崔忘年太無能,她喜歡七皇子,非常非常喜歡,自從上次宮宴上,遠遠瞧見,她便日思夜想,忘不了那個人......可是崔忘年卻幫不上她。
她也恨自己的三哥崔學林,若不是他腦袋發熱去宋府鬨事,怎麼會招惹上宋今瑤那個老女人,不招惹上那個老女人,裴大人和燕家的人又怎麼會拉攏群臣彈劾父親?落得個官降三級,連參宴的資格都失去了,這下她還怎麼有機會接近七皇子?
第三恨的就是宋今瑤,她雖沒見過宋今瑤,但因為這個老女人,家裡發生了很多事。
但她更恨崔玉窈,那個賤人已經是宋今瑤的兒媳了,若三哥出事時候,崔玉窈幫著說說好話,宋今瑤應該就不會揪著不放,慫恿人彈劾父親了。
果然,跟她們不是一個母親生的,就是惡毒!
若沒有這些事,父親依舊是正四品祭酒大人,受學子敬仰,那樣她的七皇子妃位置也不會丟。
結果現在,她連肖想的資格都沒有了。
七皇子怎麼會娶一個從五品小官家的女兒?
“母親,女兒今後可怎麼辦啊!”崔玉珍越想越是心灰意冷,直接衝進了主院,對著孫氏叫嚷:“若嫁不成七皇子,我,我就去死!”
孫氏正煩著呢,哪聽得了尋死尋活的話。
當即更是氣大。
隨手抓起一物,還沒等砸,就聽一聲驚呼大喊:“夫人,這個可不能砸,這是老爺最喜愛的流霞盞。”
老管家幾乎是撲跪過來,聲音淒厲,麵無人色。
“這個府邸是本夫人掌家,你一個下賤刁奴,也敢管主子的事?本夫人就是要砸!”孫氏正在氣頭上,哪裡還有理智,越是不讓砸,她偏就要砸。
隻聽“哐當”一聲。
崔玉珍直接嚇得閉了嘴,不敢再尋死覓活了。
老管家也癱坐在地,完了!千兩銀子又沒了。
而前一刻,一直被晾在裡屋無人問津的崔忘年也悠悠轉醒了。
剛醒來就聽了個尾音,聽到老管家聲音淒厲喊著“流霞盞”。
又聽孫氏聲音尖銳怒罵,和一聲瓷器被砸碎的動靜。
他怎麼可能不知道發生了何事,氣火攻心,直接嘔出了一口血。
“蠢婦!蠢婦!那是禦賜之物啊!”
崔忘年一邊嘔著血,一邊被氣的大手在床榻上狠拍。
聽到裡屋崔忘年的聲音,孫氏嚇得一哆嗦,立馬收斂了一身的怒氣,不敢再打砸東西,緊忙使眼色讓外間跪著的丫鬟婆子打掃一地的碎器,自己則迅速調整好表情。
“哎呦老爺,您總算是醒來了,可擔心死我了。”孫氏夾著嗓子,弱柳扶風般地扭著腰肢,往內室疾步而去。
崔忘年嘴邊的血跡還沒有擦乾淨,見孫氏這般作態,忍不住磨牙。
若不是他提前醒來一會,還真不敢相信,在外間打砸禦賜之物發泄的人,會是孫氏。
難不成以前孫氏在他麵前表現出來的溫柔小意,都是裝的?
這般嬌嬌柔柔的聲音,他實在是沒辦法跟前一刻能刺破人耳膜的尖銳之聲想象成同一個人。
一時間,崔忘年被氣得眼冒金星。
以為這就完了嗎?
當然沒有。
就在崔忘年好不容易緩過勁來,正要訓斥孫氏和崔玉珍時候,門房小廝又慌裡慌張的,一副死了娘的哭喪表情跑進來。
“老爺,不好了,催債的鬨上門來了。”
崔忘年直接傻眼了。
是了。
昨日他在宋府門前暈過去時候,意識還在,隱約聽到催債的人說今日會來崔府討債。
兩萬五千兩!
這是要了他老命啊!
崔學林那個逆子沾染什麼不好,偏偏沾上了賭博。
“老,老爺,這可如何是好,要不?咱讓家丁把人打跑?”崔忘年醒了,孫氏再也不敢隨便撒潑了,說話聲音也低低柔柔起來。
但一想到被打斷腿,又斷了小拇指的崔學林。
孫氏又恨得牙癢癢,她上前一步:“老爺,這群人就是一群沒開化的低賤之人,他們把咱們的學林害成那樣,這個仇您怎麼樣也要為咱兒子報了呀!乾脆趁這群人找上門,把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