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孩兒會問問。”
宋今瑤主動要禮待他的師父和好友,陸淵很高興,笑著點頭。
在這個家,陸淵越來越能感受到,宋今瑤對他的重視。
師父傅愁和好兄弟楚慕白在他心中有著不一樣的位置,可以說在過去的很多年裡,在那些個以往被全家漠視的時間段裡,他已經把那二人當做家人了。
自上次宋今瑤跟他談心後,陸淵最近同宋今瑤說話也越發不那般拘束和刻板了。
也是,家人嘛,太過拘謹刻意,反而顯得生疏有距離感。
他淡笑著,忽地道:“母親既然要宴請師父和慕白兄,記得當日囑咐一下府內廚房,食物中莫要有花生,慕白兄對花生過敏。”
對花生過敏嗎?
宋今瑤一怔,轉而笑道:“還真是巧,你外祖母和你五弟亦是吃不得那些,算算,燕家你舅公,還有你大舅舅,也有幾人是對花生過敏,之前我還想這隻是家族遺傳,出現的幾率很小,沒想到在外麵還挺普遍。”
“行,他二人的口味你應該熟悉,到時候有什麼需要準備的,你和清墨整理下,交給方嬤嬤。等你和你師父敲定日子,咱們在府中辦兩桌,好好款待下他們。”
說著,宋今瑤想起一事,攥著茶盞的手微微收緊。
又道:“上次你說你四舅公的腿有可能是中了毒,你再問問楚公子什麼時候可以去燕府為你四舅公看看,倘若能治好,你跟楚公子說,花多少銀子都行,這份恩情,宋府和燕府也定會報答。”
宋今瑤說著話,心中有些酸澀。
自從和大哥相認後,她也問了一下當年之事,倘若四舅舅真是中的北疆奇毒,基本可以肯定,四舅舅是代大哥受過了。
是宋家欠了四舅舅的,如果可以,她一定想儘辦法治好四舅舅的腿。
聞言,陸淵也斂了神色:“母親,您去法華寺那次,慕白兄有來過,孩兒已經問過他了,他說隨時都可以。母親放心吧,慕白兄對毒還是很精通的,如若四舅公真是中了毒,他一定有法子解毒。”
“還有,母親,老二的死因,孩兒也問了慕白兄......”
說到此,陸淵話音一頓,細細看向宋今瑤,他不確定母親知道真相後,會不會心裡不舒服,但這個真相又早晚要說。
他遲疑了一瞬,接著道:“就在咱們離開太和縣出發來京之後,陸蕭有一日去暗娼,專門點了綰月桃伺候,估計是出於報複吧,他對綰月桃打罵虐待,咒罵綰月桃欺騙了他的感情,害他和母親離心被逐.......”
“二弟,額......”想到宋今瑤應該不願意聽到他喊陸蕭為二弟,陸淵急急改口,接著道:“陸蕭非常恨綰月桃,是奔著要弄死綰月桃去的,拉扯間,被綰月桃反殺,是用釵子刺中了他的頸動脈,流血過多而死。”
陸淵說完,看向身側的沈清墨,見沈清墨神情淡淡,似乎陸蕭的死因,對她並沒有造成多大的波瀾,陸淵這才又看向宋今瑤。
宋今瑤聽著,半晌沒有出聲。
其實這麼久了,她對那個白眼狼二兒子的死因已經沒有那麼想知道了。
四個孩子大婚前一日,鄭氏也來過,她要想知道完全也可以問鄭氏,畢竟鄭氏也是剛從太和縣回京,應該是知道此事。
但那日她們二人聊了榮陽,聊了段懷瑾,聊了很多,就是沒往陸蕭身上聊。
陸蕭不止背刺了她這個母親,上一世裡那畜生還親手殺了他和沈清墨的兒子。
所以說,宋今瑤對於陸蕭的死談不上難過,隻是心情有些複雜罷了,更多的是唏噓。
可以說,陸蕭上一世為了綰月桃這個心術不正的外室,幾乎背叛了所有的至親,這一世卻是死在綰月桃手中,這叫不叫報應?
可笑的是,那個白眼狼到死也沒悔過,依舊把所有的錯,都歸結在綰月桃身上,綰月桃再惡毒,難道他自己就沒錯嗎?
若他不錯信,若他有良知,豈會走到這一步?
過往如走馬燈籠般在腦海閃過。
酸甜苦辣各在心頭。
默了一會,宋今瑤忽地笑了笑:“過去的事就不要再提了,咱們往前看。”
這句話是說給大家聽,也是說給自己聽。
前世,她對老大和大女兒,二女兒,小兒子,四人也都多有虧欠,懲治完其餘幾個白眼狼兒子和渣夫後,今後的日子除了要保住燕家,重振宋府.......她要做的是儘量彌補這幾個孩子。
往後的日子還很長,人不能總是沉浸在過去。
轉而,宋今瑤看向沈清墨:“清墨,老大是個好的,你們的日子往後也一定會越來越好,過去的事情,咱們都要學著放手。”
“母親,兒媳明白。”沈清墨嬌羞地看了眼陸淵,然後衝著宋今瑤嫣然一笑。
她和陸蕭的過往,已經淡得她都快想不起來了。
現在有陸淵和宋府的其他人,她很知足。
她覺得昨日的苦難,都是為了今日的甜。
她是幸運的!
“那母親,孩兒便帶清墨出發了。”陸淵牽起沈清墨的手,對宋今瑤道。
“好,去吧,晚膳回來用,最近京中不算太平,莫回來太晚。明日該去鋪子的去鋪子,該讀書的讀書,大家就都要忙起來了。”
說罷,宋今瑤擺擺手,又撥了幾個府中小廝跟隨,這才放二人離開。
陸淵帶著沈清墨去往南城後。
宋今瑤也讓人喚來了老四陸川和崔玉窈,以及其餘幾個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