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開門的依舊是上次那個滿臉刀疤的老嫗。
即便陸淵早有提醒,但看第一眼時候,沈清墨依舊被嚇了一跳。
她緊抓著陸淵的手,手心都冒了汗,心也砰砰地跳。
卻儘量讓自己的表情自然些,不敢表露出來害怕。
不然就太不禮貌了,第一次來陸淵師父的府上,她想給對方留個好印象。
這樣麵容的老婆婆能被留在府上,想必此人對陸淵師父來說,一定也是個重要人。
陸淵攬住沈清墨肩頭,輕拍了下以示安撫。
而後收回手,上前兩步對著老嫗拱了拱手道:“婆婆又見麵了,今日晚輩帶著內人是來看望師父的。”
“進來吧。”
老嫗掀了下眼皮子,看向二人,其餘多餘的話也沒有說,把門打開,讓二人進去。
等人進了府,老嫗在門外左右探望了一番,又把大門關嚴。
沈清墨覺得這個老婆婆的舉動很是詭異。
誰家關門前會這般戒備?
尤其是在大白日,有些不合乎情理,但轉念想到這裡是南區,南區住戶複雜,便也沒再多想。
老嫗前麵帶路,走路蹣跚,似乎有一條腿不是很好,一長一短,走起路來也跛腳得厲害,但速度卻是不慢。
這座宅院也不大,二人很快就被老嫗領著帶去了一處四方小院門口。
“進去吧。”
老嫗扔下一句話,人便轉身走了,把二人扔在了小院院門口。
沈清墨抬頭看向身側的陸淵,小聲道:“這個老婆婆很奇怪。”
陸淵沒出聲,哪裡是老婆婆奇怪,他現在覺得自己那個師父也很奇怪,神秘得很。
這時,院內傳來聲音:“淵兒來了吧?還不快進來?”
是師父傅愁的聲音,陸淵聽了出來。
小院的院門是虛掩著的,陸淵牽著沈清墨,推門進去。
就見傅愁正坐在院內一處石墩上,右側一張石桌,上麵放著一套茶具。
陸淵和沈清墨給傅愁見了禮,傅愁對二人也很和藹,給了沈清墨一個紅封,說是見麵禮。
又招呼二人坐下喝茶。
沈清墨大大方方收下紅封,依言在對麵最遠的石凳落座。
這才抬起頭,打量起這位經常被陸淵掛在口中的師父。
沈清墨心中有些詫異,她以為長著絡腮胡的男人應該都是五大三粗的,但相反,這傅愁卻長得不是那般,他的身形健碩修長,除了遮住半張臉亂糟糟的胡子外,反而有種儒雅貴氣感。
這種感覺很是違和,但沈清墨就是有這種感覺。
“師父?墨白兄呢?怎麼沒見他?”陸淵張望了一圈,問道。
“哦,那小子說你喜愛梨花白,出門去打酒了。”
話音剛落,門外就傳來腳步聲。
是楚慕白拎著兩壇酒,和一個油紙包進了院子。
“陸兄久等了,瞧,給你買了你最愛的燒雞。”
白衣男子身形頎長,麵容俊美無鑄,風度翩翩眉眼帶笑地迎著陽光而來,沈清墨側目看去,竟是有一瞬恍惚。
還是那種感覺,奇怪的,覺得熟悉的感覺。
“見過嫂嫂。”
到了近前,楚墨白把酒水和燒雞放在石桌上,給沈清墨見了禮。
沈清墨也回了一禮,離得近了,再看楚墨白就更加有那種熟悉感覺了。
“嫂嫂?怎麼了?”楚墨白發現沈清墨的視線,側過頭笑著問出聲。
楚墨白眉眼依舊帶著笑,是那種很好看也很特彆的鳳尾桃花眼,瀲灩坦蕩,盈著笑意。
近距離對上這雙眼睛,沈清墨腦中有根弦嗡的一聲斷了。
愣在原地。
楚墨白在她眼前揮了揮手,見人還傻愣愣的,有些摸不著頭腦。
扭頭想喊陸淵,說你媳婦不對勁。
但又見陸淵正同傅愁低頭說著什麼,也不好打擾。
便摸了下鼻子,轉身出了院子去了廚房,午膳陸淵和沈清墨都要留在府內吃,他要去跟廚房交代下。
沈清墨此刻心中的震撼不小,視線追隨著楚墨白離開的背影,久久都沒回神。
像!
她想起楚墨白像誰了。
這雙眼睛跟五弟陸琛簡直太像了!
以前陸琛癡傻,雙眼不靈動,人小也沒長開,沈清墨便一直隻覺得楚墨白的模樣看著很是眼熟,卻安不上是見過,還是像誰。
但最近陸琛癡傻症好了,雙眼靈動起來,今日再次見到楚墨白,就讓她猛地把二人的眉眼聯想到了一起。
“大哥......”沈清墨有些激動,激動到讓她下意識恢複了之前的稱呼。
她拽了拽旁側陸淵的衣袖。
此刻陸淵根本沒留意到沈清墨的異常,他正在彎腰清理石桌,師父說想下盤棋,進屋去取棋盤了,桌麵上有之前放置的茶水和楚墨白剛放在上麵的兩壇酒水和燒雞,這些都要挪到彆處去。
被沈清墨這一拽,陸淵狐疑抬頭:“怎麼了?”
話音剛落,他轉而想起沈清墨對他的稱呼,又皺了眉:“怎麼還叫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