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川不明所以,眼中疑惑看著這一切。
複又見小蘿抱來賬冊,珠算盤,放在新添置的桌案上。
宋管家走到崔玉窈旁側,彎腰問:“四少夫人看看,可還缺些什麼?”
崔玉窈掃了一圈,看似很滿意,點點頭:“不錯,再把我那套青花茶盞搬來,就不缺什麼了。”
“是,老奴這便讓人取來。”話落,宋管家朝著門口的一個丫鬟招呼了聲:“還不快去把四少夫人的茶具取來。”
小丫鬟在門外應了聲,很快取了東西進來,放置在桌案上,複又退了出去。
崔玉窈踱步看了一周:“嗯,這回倒是全乎了。”
陸川瞧了半天,原本略顯空曠的書房被這些東西添得滿滿當當,他的心也慌了一瞬,有種不妙的感覺。
他抬眼看向崔玉窈,眼神困惑:“夫人搬這些進來作甚?我有這一張書案就夠了,茶具用品也有用習慣了的。”
崔玉窈曬笑了下,踱步到貴妃榻旁落了座,慢悠悠撚起一粒葡萄送入口中,咽下後,小蘿遞了方帕子給崔玉窈,崔玉窈擦了擦手,這才微掀了眼皮子看過來。
陸川隻感覺崔玉窈這漫不經心的動作就跟淩遲一般,他等著崔玉窈回話,等得有些難捱。
眼皮子跳了又跳。
下一瞬,就聽對方語氣鬆快地道:“夫妻一體,這幾日見夫君獨自讀書辛苦,妾身......甚感心疼,特來跟夫君同甘共苦,同吃同讀。”
額.......沒有同睡!崔玉窈在心裡默默補了句。
陸川嘴角的淡笑瞬時凝固,手抖了抖。
同吃同讀?
崔玉窈意思是今後要在書房盯著他讀書?
“當真的?”陸川扯了個比哭還難看的表情。
崔玉窈點頭:“嗯,當真!”
“......”
陸川看著崔玉窈認真的表情,隻覺得自己恐怕要玩完。
“嗬嗬......我看夫人不必如此辛苦,即便夫人不在,我也定會刻苦讀書。”陸川脊背冒出了一層細汗,目光下意識又瞟向了床榻旁那隻紅木箱籠。
再不透氣,他的蛐蛐,蟈蟈們真要悶死了!
他絕不能讓崔玉窈留在這裡。
現在他出不了府,也就鬥蛐蛐養蟈蟈這一個愛好了!
好可憐的!
難道這點愛好,崔玉窈這女人也要剝奪嗎?
毒婦!
真是毒婦!
“夫人還是請回吧!”陸川暗自咬牙,語氣帶著明顯的急切,攆人的意味也更濃了,甚至還帶上了嫌棄。
他覺得這次崔玉窈總能走了吧。
不都說姑娘家臉皮薄嗎。
他都嫌棄得這般明顯了,總不至於沒臉沒皮還留下吧?
哪知,下一瞬,就見崔玉窈紅了眼眶,用帕子壓著眼角抽泣了兩聲,甚是委屈道:“夫君這是嫌棄妾身了?既如此,那我還是去找母親吧,母親說她也很樂意過來監督夫君讀書的。”
崔玉窈隨口把宋今瑤搬出來當靠山,陸川聽了有些傻眼。
請母親來監督?
那他還要不要活了?
崔玉窈是認真的?
想著,陸川肝都顫了兩下,他小心翼翼瞄了眼崔玉窈,見對方還在用帕子按壓著眼角低泣,不知該說些什麼好。
哭了?
沒眼淚呀!
他懷疑崔玉窈在裝,但該死的,他就怕這一套!
誰能告訴他,婚前不都說崔家這個嫡女最是賢淑溫婉,性格堅毅嗎?
怎麼現在會這麼茶?
“砰砰......”
小蘿很是會見機行事,示威性地把手中的鞭子抻了又抻,上好牛皮鞭在這個小丫鬟手中被拽得發出劈裡啪啦聲響。
陸川皮一緊,有些崩潰感。
惹不起!
告到母親那裡,能有他好果子吃?
想想也知道,他得到的不是耳光就是鞭子抽!
這主仆二人,還真是一軟一硬把他吃得死死的!
“我,我沒嫌棄你!”陸川解釋,頓了下,認命道:“罷了!你願意陪著就陪著吧!”
說罷,陸川有些自暴自棄,鼓著腮幫子又重新抓起書來看。
崔玉窈立馬收放自如地笑開:“那夫君是同意讓我陪著你讀書了?”
“嗯。”
陸川臉有點黑了,崔玉窈臉上一點淚痕都沒有,果然是裝的!
裝都不裝的像點,他真那麼傻?讓崔玉窈覺得他很好騙嗎?
思及至此,陸川心中一陣憋屈。
這時,室內微不可聞地響起一陣“唧唧......”的窸窸窣窣聲。
崔玉窈故作疑惑:“什麼聲音?”
陸川皮又緊了一瞬,狠狠咽了口口水,訕笑解釋:“估計是屋內進了蟲子。挺煩人的,最近外麵天氣轉涼,那些蟲子經常順著窗縫和門縫鑽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