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沉接著沉聲道:“小的到那裡時候,這說書先生的身體還是溫熱的,是剛死不久,小的想著凶手不會跑太遠,就在附近尋了一番......”
說到這裡影沉突然頓住,麵露愧色,撲通一聲跪了下來:“是小人無能,沒能找到凶手的蹤跡,請夫人責罰。”
聽到此處,宋今瑤瞳孔猛地一縮。
怎麼會這麼巧?
她剛派人去調查此人,白日裡燕成也剛叫囂著要殺了這人,不多久這人就死了!
這事巧的就像個陰謀,背後有一張編織好的大網,在等著他們入局。
是察覺到她派人去調查了?
所以要殺人滅口?
還是要用說書先生的死栽贓給燕成?
“起來說話吧,這事怪不得你,可還有其他發現?”
“謝夫人。”影沉起身,上前兩步,弓腰雙手捧著遞上來一把短刀:“這是殺害那名說書先生的凶器,上麵有燕府的標記。”
上麵的血跡已經被影沉提前清理掉了。
宋今瑤皺眉接過。
這是一把市麵上很普通的短刃,唯一不同的地方就是,在手柄的地方刻著一個“燕”字。
不用想了,定是有人要栽贓嫁禍!
但要栽贓嫁禍,還需要有“凶手”在場或者到過現場的證據。
僅憑一柄刻有燕府標記的短刃還不夠。
想著,深吸了口氣,宋今瑤把短刃放在案幾上,又問著影沉:“燕成少爺那裡是個什麼情況?”
“燕成少爺被好友帶走後,又回了隔壁酒樓吃酒,直到吃了一炷香後,酒勁上頭,被府內小廝扶上了馬車,但那名小廝和馬夫都很奇怪,馬車駛去的方向並不是燕府,而是這名說書先生的住處方向,咱們的人發現不對勁,就把那二人敲暈綁了起來,現在就在府外馬車上,燕成少爺,我也命人被送回了燕府。”
“你確定,燕成從始至終都沒到過說書先生的宅子吧?”宋今瑤緊張地問,若是燕成去過那處宅子,就算人不是他殺的,也百口莫辯了。
“沒有,燕成少爺從酒樓離開時候,咱們的人就已經趕到了,一直在後麵盯著,直到發現發車去往的方向不對勁才現身,距離說書先生的宅子還相隔挺遠呢。”
“說書先生死的時辰點,燕成並未在那處宅子,可有人證?”
“這......”影沉皺眉。
車夫和小廝一想就是有問題,做不得人證,說不準這二人還會反咬誣陷燕成少爺。
而燕成少爺又是醉酒在馬車內,外麵路人也看不見,這人證還真是......
驀地,影沉眸子一亮,道:“中途馬車差點撞到一對爺孫,燕成少爺被顛簸到醒來過一次,還下了趟馬車,罵,罵了那爺孫二人一通,又......”
宋今瑤:“......”
見影沉說的這般含糊,宋今瑤揉了揉眉心。
早就聽聞二舅舅這個兒子在外麵也是個囂張跋扈的性子,怕是趁著醉酒對那對爺孫動了手。
這時,影沉請示道:“夫人,這件事您看要怎樣處理?需不需要報官?”
顯然,影沉也想到了這裡麵的貓膩。
這一連串的事情串聯起來,很明顯了。
背後人定是買通了燕府的小廝和馬夫,要把醉酒的燕成送到那處死了人的宅子,再好來抓個“殺人現行”。
燕成若出現在宅子,屍體又倒在旁邊,而屍體身上插的是帶有燕府標記的短刀,再加上燕成之前當眾叫囂過要殺此人,這一切就足以定燕成一個殺人的罪了!
隻是設計這件事的人,估計是沒想到會被宋今瑤碰巧破壞掉。
現在避開了陷害,燕成也不會被牽扯進去,但宋今瑤依舊覺得一陣心驚膽跳。
若是今日她沒有去茶寮,若是她沒有懷疑說書先生有問題,若是她沒有派影沉去查看.......明日燕成定是會被以殺人罪抓入刑部大牢!
組這場局背後的人到底會是誰呢?
為何要對燕成下手?
宋今瑤想得頭疼。
她沉默,手不由自主撚著菩提手串。
片刻,她道:“你立即派人找到那對爺孫,把二人保護起來,以防有人攀咬誣陷,也好有個證人證明燕成不在案發現場。”
“另外把那名小廝和車夫帶去交給小舅舅和二舅舅,讓他們押著這二人去裴大人那裡。務必要撬開這二人的嘴,問出幕後主使,一個家奴不可能有這麼大膽子設計主子,背後定是有人指使。”
更何況,還有那名說書先生明顯應該也是被人利用收買了的。
還有那名真正的凶手。
車夫和小廝怎麼可能有這麼大能力和腦子!